人們印象中總是單邊升值的人民幣,近期卻因貶值再度成為新聞熱點。12月9日,人民幣對美元匯率盤中觸及跌停,這是自11月30日以來,連續第8個交易日的盤中跌停,在人民幣6年多的匯改史上絕無僅有。也因此,人民幣升貶預期雲遮霧罩,“做空人民幣”、“做空中國”的說法甚囂塵上。人民幣的八連跌,是否預示人民幣升值趨勢將扭轉?

　　造成近期人民幣對美元匯率走低的原因,從國際上看,由於歐債危機惡化且不確定性增加,使市場避險情緒加強,導致美元需求上升,所以,許多新興市場的貨幣被拋售,人民幣也不例外。但人民幣算不上貶值快的貨幣。今年下半年至今,俄羅斯盧布、印度盧比、巴西雷亞爾、南非蘭特和韓國韓元分別貶值9.1%、10.4%、9.8%、14.5%和4.7%,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則上漲了近1.6%。

　　在國內方面,由於近幾個月國內經濟數據不如預期,包括經濟增長放緩、金融體系風險上升、貿易順差減少、外匯佔款減少等,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市場對人民幣匯率的信心,部分投資者開始將資金暫時撤出中國。有關做空中國的“陰謀論”對市場心理也產生一定影響。這樣的情形在2008年末出現過——金融危機導致資本回流歐美市場,人民幣對美元匯率曾連續4天觸及跌停位置。

　　誠如業內人士所言,此次人民幣急速下跌的原因十分複雜,既有短期的需求衝擊,也有長期資本收益的考量；既有外部的資本回撤和套利驅動,也有內部經濟增速的預期改變；既有被動的阻擊,也有主動的調整。但綜合看,這還是市場的短期行情,主要是歐債危機造成對美元的巨大需求所造成的,且貶值的不獨人民幣。不過,匯率高低終究是不同經濟體間經濟實力的體現。在新興市場國家中,中國的經濟增長動力仍最為強勁,一個強勁增長的經濟體,其貨幣必然經歷或緩或急的升值過程,這個過程並未完結。而對那些有意“做空人民幣”的資本而言,有3萬億美元以上外匯儲備墊底的中國在匯率上強大的干預實力,也不能不是一種震懾。結論就是,近段時間開始走低的人民幣匯率並不具有趨勢性特徵,人民幣並不存在大幅貶值的可能。當然,我們不能熟視無睹人民幣匯率過度波動給實體經濟帶來的傷害,對熱錢大量流入和流出風險也要提高警惕,以免宏觀經濟出現深度下滑,但沒必要對“做空中國”過度解讀。

　　其實,僅就連續8個交易日觸及跌停而言,也沒什麼可恐慌的。一個理由是,原來升值了那麼多,現在貶了一些,實屬正常。自2005年匯改以來,人民幣已升值了30%,本次人民幣走弱,不過是對此前一路升值走勢的調整而已。再則,八連跌中還存在著明貶實升的現象。人民幣兌美元有中間價和即期匯率之別,即便即期匯率連觸跌停,若中間價仍在上升,實際匯率反而是上升的。就眼下情況看,自大上個週三起,銀行間即期交易市場人民幣便天天觸及跌停價格,但人民幣兌美元中間價卻由6.3482升值為6.3352,實際升值了130個基點。

　　儘管如此,這一輪罕見的連續跌停行情,還是改變了人民幣只漲不跌的市場預期。很可能,人民幣單邊升值的故事已經結束。短期來說,人民幣匯率不會大跌,升值也難。9日國家統計局公佈的最新數據顯示,今年11月CPI同比上升4.2%、同比增幅創自去年9月以來新低,PPI甚至下跌到僅升2.7%,通脹放緩和經濟減速將減輕人民幣的升值壓力,而只要中國不再推出大規模的刺激政策,也沒理由再拾升勢。長期看,人民幣升值預期未變,但將波動式上行。也許,未來人們將看到有升有貶、更加趨於市場化的人民幣,而這種雙向波動,正是中國一直努力爭取實現的變化。(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