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希臘大選對希臘未來經濟政策及歐元區完整性具有較大影響。對該國而言,無論退不退出歐元區,一場經濟悲劇都將註定上演。由於歐債危機“病灶”已由希臘擴散至西班牙、義大利等歐元區大型經濟體,無論希臘大選結果如何,歐債危機都將進一步發酵。歐盟亟須從歐洲整體層面出發,制定根本性應對措施,以防今夏愈演愈烈的“希西”危機將歐元區拖入深淵。
對希臘而言,不論是否留在歐元區內,經濟前景都異常黯淡。一方面,假如希臘恢復舊幣德拉克馬,將導致該國貨幣短期內迅速大幅貶值及恐慌性資本外逃。綜合來看,對希臘而言,退歐即便不是毀滅性的,也是非常可怕的。國際援助面臨“斷糧”甚至受到孤立,高通脹和高失業率接踵而至,資金短缺、經濟衰退、生活水準急劇下滑、社會局勢緊張甚至動蕩恐難以避免。隨著大選迫近,希臘經濟已出現混亂局面。媒體報道顯示,銀行擠兌潮起,大型銀行每日存款外流約5億至8億歐元,中小銀行每日存款外流1000萬至3000萬歐元。為應對退歐後可能出現的貨幣貶值,希臘民眾開始囤積食物等等。
另一方面,就算勉強留在歐元區內,希臘經濟同樣復蘇艱難。自2009年危機爆發以來,希臘經濟已步入第五個衰退年頭,累計衰退幅度達14%,失業率高達20%,每人平均收入減少了四分之一。若說退出歐元區可能導致的金融系統崩潰與經濟衰退是地獄,那麼為換取援助,被迫實施嚴苛的財政緊縮也絕非天堂。
短期來看,希臘退出將給歐元區和歐洲金融市場帶來巨大衝擊;但由於希臘經濟規模小,僅佔歐元區GDP的2.2%,長期來看,希臘退歐意味著歐元區將壞賬徹底剝離。但希臘退出可能引發的示範和傳染效應恰恰是對歐元區的最大威脅,一旦波及義大利與西班牙,歐元區可能崩潰。
值得警惕的是,這一風險不但切實存在,且在不斷上升。西班牙已宣佈向歐盟申請約1000億歐元援助,幫助該國銀行業重組,由此成為第4個申援的歐元區成員國。西班牙力求在希臘大選結果出爐前為西班牙構築“防火牆”,避免一旦希臘出現黑天鵝事件,迅速將西班牙乃至整個歐元區拖入更大混亂。但從市場反應看,歐盟援助西班牙銀行業並未緩解投資者憂慮,本週西班牙和義大利10年期國債收益率均屢創新高。
西班牙經濟風險主要體現在銀行業。截至2011年底,西班牙銀行系統不良貸款額約1440億歐元,不良貸款率超8%。今年一季度以來,已有約1000億歐元資金撤離西班牙銀行,目前存款流失速度仍在加快。
希臘的前車之鑒表明,單純的外部“輸血”和內部緊縮組合“藥方”難以根治債務危機。在未來某一時點,對西班牙某種形式的債務減免恐將不可避免。而義大利的經濟前景和財政狀況也在惡化,市場預計該國步西班牙後塵申請援助的風險上升。一直被視為危機最後“堡壘”與歐元區經濟“引擎”的德國也發出危險信號。最新數據顯示,德國經濟增速放慢;在13日的國債拍賣中,德國國債收益率大幅攀升。
為保障歐元區安全,遏制歐債危機蔓延之勢,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之策外,歐盟亟待出臺根治措施。首先,應創立歐洲存款保障制度,歐元區以整體名義為成員國銀行提供擔保,避免擠兌潮氾濫。其次,歐央行需實施更激進的支援政策,充當歐元區“最後貸款人”,增加長期再融資(LTRO)操作,推出進一步量化寬鬆措施。第三,長期來看,建立統一的財政聯盟是歐元區努力的方向,各成員國應共同推動建立融資和財政轉移機制,強化財政紀律。不過,這需要大範圍修改相關法律和規則,需要操作時間和政治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