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先驅導報》特約撰稿倪嘉寶發自北京 98年前的10月10日,武昌城頭的清脆槍聲攪亂了仲秋之夜的寧靜,亦劃破了清朝統治下舊中國的漫漫暗夜。半個多世紀半殖民地半封建歷史沉重的閘門,由革命先驅孫中山先生領導的辛亥革命驟然開啟。為紀念這個足以彪炳史冊的日子,後來成立的國民政府將之選為“中華民國國慶日”。
今年是新中國誕辰60週年,換個角度看,亦是國民黨在大陸潰敗後逃臺的60週年。分隔一甲子,兩岸關係跌宕起伏、曲折前行,幾代中國人悲歡離合糾結於此。悵然回望歷史,臺灣人或反思國共內戰的創傷與民族分離的苦痛,或關注對岸60週年國慶閱兵的雄姿和盛大典禮,或漠然視島內今年“雙十慶典”的冷冷清清,武昌城的徹夜烽火反成為了記憶中漸漸淹沒的一滴墨跡。
臺人爭看大陸閱兵直播
面對大陸在天安門廣場舉行的盛大閱兵儀式、群眾遊行和聯歡晚會,臺灣民眾和媒體雖然心態複雜、百感交集,但多能抱以客觀看待的態度。“超越歷史、走向未來”,成為較主流的聲音。不少人驚嘆大陸發展成就的同時,盛讚“場面盛大壯麗,令人心潮澎湃”。反觀困守在歷史枯井中的一些綠營人士,卻視大陸的慶典如魚梗在喉,不僅橫眉冷對,還拼命找機會挑撥離間。
十一前夕,臺灣報紙、電視、廣播、網路等媒體的相關報道全面升溫,對大陸大閱兵等慶祝活動、60年來大陸的發展變化和兩岸關係的演變進行回顧。 臺灣東森、中天、TVBS等主要電視媒體在1日上午對大閱兵進行了全程專題報道,轉播了大部分場面,並請相關專家、學者進行評析;晚間又對國慶聯歡晚會特別是焰火表演,進行了充分報道。
網路媒體“今日新聞網”則與中央電視臺合作進行網路直播,以“最盛大閱兵完美登場”為題的報道位居該網站瀏覽排行榜第一名。通過轉播,這次閱兵規模之大、裝備之新得以展現,令很多臺灣民眾大呼過癮。
有人對比“最大”和“最小生日”
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在臺灣上空久久難以散去的意識形態陰霾下,一場閱兵轉播也被人為地操弄成了藍綠之爭。10月2日,民進黨人趙天麟、鄭文燦稱,據有關“法令”,大陸節目在臺播出需先送審,三家電視臺涉嫌“違法”,“新聞局”應“依法”懲處。
臺灣《聯合報》據此反駁說,看了北京閱兵會怎樣?民進黨說,臺灣人會被恫嚇,會“長他人志氣”。轉播北京奧運會難道不也是“長他人志氣”?再者,播出大陸修路建橋的高效率、十一長假飯店人滿為患的榮景,這又哪一樣沒有“長他人志氣”的嫌疑?現在有些臺灣電視臺每天都有“新中國”專題,那已不是“大陸尋奇”之類的風土故事,而是描寫一個蒸騰發展的當代社會;若是怕“長他人志氣”,這些情節恐怕比大閱兵更不準播,更不準看!
被“嗆”無言後,一些綠營人士和媒體還在悻悻作態。他們將大陸剛剛舉行的60週年國慶慶典與臺灣停辦“雙十慶典”相提並論,極力營造所謂“最大生日”和“最小生日”的對比衝突。
“雙十慶典”60年的曲折變化
相形之下,臺灣今年的“雙十節”場面的確有幾分冷情,但這也是特殊時勢使然。
今年的“雙十節”,因為“八八水災”重創南臺灣,臺灣當局在8月就決議,停辦各項慶祝活動,所節省的經費移作賑災之用。於是,一切從簡下,臺當局僅舉辦一場“雙十節”中樞典禮以示紀念。但據島內媒體報道,這將能節省約7000萬新台幣的經費。
然而,因救災之需的“冷清”,誰知不會成為一抹溫馨的留念?
溯至既往,國民黨遷臺後,為了安撫軍心,彰顯“反攻大陸”的實力,“雙十慶典”的紀念活動一直延續下來。蔣介石在臺當政初期,除了因1958年的“金門炮戰”、1959年的“八七水災”和1962年第三次臺海危機停止閱兵外,閱兵基本成為一年一度的必備儀式。但由於在1964年的閱兵禮上,出現了參與空中分列式的戰鬥機油箱脫落砸死三名民眾,以及兩架軍機擦撞墜毀的意外,臺灣取消了年年閱兵的傳統。
隨著“反攻大陸”的夢想漸成泡影,臺海局勢從劍拔弩張漸趨平靜,“雙十閱兵”逐漸步出歷史。蔣介石之後的臺灣地區領導人中,嚴家淦舉行過一次閱兵,蔣經國和李登輝分別舉行過兩次,累計迄今共舉行了18次閱兵儀式。陳水扁則在2007年舉行了名為“同慶操演”的非傳統式閱兵,即以“國防展演”的方式呈現。
在臺灣人的記憶中,以往每逢法定假日的“雙十慶典”,“總統府”門前的凱達格蘭大道上都會有遊行及表演隊伍,中正紀念堂也有一連串的民俗技藝表演,臺北賓館酒會上外賓雲集,晚間還會舉行盛大的焰火表演。但自從2000年政黨輪替後,奉行“去中國化”的民進黨當局刻意淡化“中華民國”的存在,不再像國民黨時期一樣隆重慶祝,“雙十慶典”那種由上到下歡欣慶祝的氣氛不復存在。鋻於民進黨8年在歷史教學等方面的刻意淡化,能夠知道“雙十節”由來與辛亥革命淵源的臺灣青少年人數也逐漸減少。
陳水扁任內的最後一次“雙十節”,更徹底將“去中華民國化”推到最高點,綠色臺灣旗幟取代傳統的“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幟飛揚,“中華民國”的字眼避而不提,陳水扁的“雙十談話”和致海外僑胞的“雙十節”賀詞中,只大肆宣揚“入聯公投”、“二二八事件”60週年、“解嚴”20週年等內容。
“你看你看四海,都有中國人”,2008年馬英九上任後的第一個“雙十節”,慶典上表演的歌曲中有一首久違了的歌曲《四海都是中國人》,喚回了不少臺灣民眾對“雙十節”的親切記憶。
百年“雙十節”的兩岸期待
在兩岸關係步入和平發展軌道的時代,臺灣地區領導人的“雙十講話”正擺脫針鋒相對、意識對峙的意味,賦予了對未來兩岸關係的更多期許。
“抱持信心,正視現實,循序漸進,擴大互信,求同化異”,在今年臺灣當局舉辦的中樞典禮上,馬英九對兩岸關係的和平發展提出20字箴言。
馬英九的這場“雙十講話”,不僅歷數兩岸關係一年來所取得的大幅成就,提及兩岸在汶川地震和臺灣“八八水災”中所展現的“血濃于水”的情感,還寄希望於未來兩岸開展簽署“金融監理合作備忘錄”與經濟合作協議的工作。
臺灣媒體還報道說,馬英九在當天正式宣佈成立“中華民國建國一百年慶祝活動籌備委員會”,結合政府與民間,規劃“中華民國建國100年”相關慶祝活動。籌委除官員和縣市長外,還包括前香港科大校長朱經武、企業家郭臺銘、電影導演李安等各界人士。
大陸有關人士則建議,為了紀念兩岸共同尊崇的革命先驅孫中山先生,紀念中國推翻帝制、走向共和的歷史,兩岸或許可以在2011年共同舉辦慶祝辛亥革命百年的活動,喚起兩岸對中華民族共同歷史的追憶和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