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魏德聖的新片《賽德克·巴萊》10日在國內上映以來贏得了不少掌聲。這部反映臺灣原住民反抗日本殖民統治的史詩性歷史巨片從最初的構思,到史料的蒐集,再到最後完成攝製,前前後後花了12年的時間。或許印證了那句“慢工出細活”的古話,《賽德克·巴萊》收穫頗豐,獲得第48屆金馬獎最佳劇情獎、最佳男配角、最佳原創音樂、觀眾票選最佳影片等獎項。
故事情節本身並不複雜,以1930年“霧社事件”為藍本,講述臺灣少數民族賽德克人在頭目莫那·魯道的帶領下反抗日本侵略者的故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另外一部史詩級的戰爭影片《勇敢的心》。
佔領、反抗、血腥……這些是《賽德克·巴萊》和《勇敢的心》給我們的相同元素;但是,除此之外,導演魏德聖似乎也在傳達著另一種隱晦的聲響,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審視現代文明的不同視角。
“如果文明是要我們卑躬屈膝,那我就讓你們看見野蠻的驕傲。”莫那的這句臺詞可以說是整個影片的主旨,不禁讓我們捫心自問:現代文明的傳播,應該採取一種什麼樣的路徑?
每一個人,每一個民族,都有屬於自己的特殊的色彩,也正因為此,世界變得紛繁複雜卻也美麗多彩。但是,現代社會卻抹掉了個性化的色彩,讓所有的事物開始趨同。正如赫伯特·馬爾庫塞在其《單向度的人》中所批判的那樣,現代社會壓制了人們心中的否定性、批判性和超越性的向度,整個社會變成了單向度的社會,生活于其中的人們變成了單向度的人。這種人喪失了自由和創造力,不再想像或追求與現實生活不同的另一種生活。
但是,賽德克人卻拒絕喪失屬於自己的自由和創造力。飛機、大炮武裝起來的日本侵略者代表著所謂的現代文明,他們在原住民的獵場推行學校、郵局,以一種盛氣淩人的姿態把現代文明的成果試圖強加在賽德克人身上。然而,這種一廂情願的“現代化”卻遭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反抗。莫那帶領著原住民用自己的鮮血拒絕了日本殖民主義者邪惡的“好意”,守護著那片只有英勇的靈魂才能進入的獵場,同時也守護了屬於他們的驕傲。
世界因多而不同,因不同而美麗,正如影片中反覆出現的那條彩虹一樣。“希望通過臺灣原住民這個族群的故事,讓更多的人能夠思考自己的顏色。如果人們通過看到臺灣原住民的顏色,進而看到自己的顏色和他人的差異,尊重並包容彼此的差異,那不是一道美麗的彩虹嗎?”導演魏德聖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