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匯率問題都是G20的一個惹眼而棘手的重要議題,尤其是人民幣匯率,更是口水戰的中心,成為各國聯手打壓的對象。但是在11日開幕的首爾G20峰會前後,美元卻成為了被“群毆”的主角。
這一切,都是源於美聯儲啟動了第二輪量化寬鬆、變相實施“弱美元”戰略。儘管美聯儲希望通過量化寬鬆降低有效利率,吸引投資者買入風險資產,從而帶來財富效應、引發通脹並增加就業。
但赤裸裸的現實是,美聯儲開啟印鈔機,導致美元貶值,而其他貨幣卻不會跟跌,量化寬鬆帶動的許多投資都不是在美國進行的,而是將在美國的借款兌換成外幣投向海外市場,比如新興市場,這樣美元就會下跌,幫助提高美國工業的競爭力。更重要的是,這種以鄰為壑的競爭性貶值貨幣政策的最大風險,是催生新的資產泡沫,為未來美國和全球的通脹失控埋下伏筆。
從目前的情形來看,美國的“弱美元”策略已在全球形成連鎖反應,近期一些新興經濟體國家貨幣出現集體性大幅升值,引起這些國家政府和貨幣當局的極大擔憂,因為這已影響到了這些國家的出口甚至是整體經濟的發展。尤其是對那些強烈依賴出口的國家來說,美元不斷貶值帶來的經濟上的痛苦,已經讓人難以承受。
如果不能制衡美元的超發,全球貨幣和匯率體系還將陷入“無序貶值”的動蕩之中,並有可能造成全世界範圍的新的貨幣戰爭和貿易戰爭,全球經濟很難走出動蕩和失衡的危局。因此,包括歐盟、中國、俄羅斯,以及各新興市場國家,都開始對美國的鉅額量化寬鬆政策提出質疑。以往孤立中國集中圍剿人民幣的形勢被徹底扭轉,中國反而成為了“香餑餑”———在G20峰會前夕,德、法、英等國都希望能和中國溝通宏觀經濟政策、協調在G20峰會上的立場,為“群毆”美元拉幫結派。
但是,即使G20峰會成為一次發達與新興國家團結反擊美國的“G19+1”會議,亦難改變美元走弱的趨勢。
一次量寬的結果值得參考:2008年11月美聯儲推出首輪量化寬鬆後,美元整整下跌了12個月,跌幅達16%。歷史並非一定會重演,但大趨勢確立之後不會輕易改變,而這種趨勢至少可以持續至明年一季度。事實上,只要歐洲復蘇強于美國的趨勢和新興經濟體率先復蘇的趨勢不改,美國就有理由繼續壓低美元,強制性分享和利用其他國家的復蘇動能。
就本次G20峰會來看,阻止貨幣戰爭惡化的可能性幾近於零。“言行不一”(德國財長語)的美國已經打響了新一輪的全球貨幣貶值和資本流動的發令槍,各行其事的亂象之下,資本全球流動將進一步主導美元中期下行趨勢。
儘管從投資市場來看,上週五以來美元指數似乎走出了一輪反彈走勢,但在任何一個即使篤定的週期中,都沒有只漲不跌的盤面,問題是趨勢究竟如何———當一輪趨勢啟動之後,從來不會輕易停止、更不會輕易轉向,即使在G20中發達與新興國家團結起來“群毆”美元,亦難扭轉美元走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