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詞,能夠像“國學”一樣,超越政治、經濟、地域的阻隔,將海峽兩岸的文化情感深刻的聯結在一起。于近日在廈門筼筜書院舉辦的“首屆海峽國學高端研討會”,即由此發端。為期兩天的研討分別由筼筜書院理事長王維生、臺灣輔仁大學校長黎建球、廈門大學國學研究院常務副院長陳支平主持,進行了12個主題發言和討論。
與會學者在對當前的“國學熱”進行反思的基礎上,都將議題首先確定在對於“國學”範圍的界定上。正如臺灣“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創所所長林慶彰教授所指出的:“當今的中國,從一般民眾到高層領導,都在‘國學熱’的氣氛中,這和十數年前的周易熱、中國文化熱有許多相似的地方。”那麼在如此氣氛中,要怎樣才能不至於流於空談,林教授認為首先要確立國學的範圍,“所謂‘國學’,應指中國的學術。中國的學術歷史悠久,無所不包,歷來以經、史、子、集作分類,所以稱為國學的四部分類法。但國學不是停滯的,它隨著時代的前進而有所發展,因文化交流而來的學術也會傳進來。……至於近百年來西方各種新思潮逐漸佔有各個學科,如哲學、社會學、人類學、政治學等是否可稱為國學,也應有所檢討。”
葛劍雄教授則認為,“國學並非中國學問的總和,也不是傳統文化總的名稱,而是近代產生的專指中國傳統學術文化的某些方面的專稱,一般來說,應該包括經學、文字、訓詁等學問。”而現在概念氾濫無邊的“國學熱”,實際上連基本的傳承都做不到,甚至會毀了國學。對於經學、文字、訓詁等接近絕學的學問的研究與發揚,非常具有緊迫性。另一方面,國學必須也完全可能創新。當初清華國學院的“四大導師”已經回答了“國學”之“國”是否包括整個中國,還是只指漢族或華夏文化,或只局限于漢字文化圈的範圍,國學研究是否只限于傳統的方法以及國學能否與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和其他人文學科交叉或結合形成新的學科等等問題,也已有了創新的嘗試,但他們同時恪守著傳承的原則。只是因為時間太短,還來不及產生傳承與創新相結合的成果,而這正是我們今天所要承擔的任務。
而對於如何承繼和創新國學傳統的問題,與會學者從不同的方面進行了闡釋。臺灣輔仁大學校長黎建球教授著重對儒家經典與二十一世紀全球化潮流的關係進行闡發,他認為,儒學的本質符合全球化的原則,但儒學的全球化也存在著諸多障礙,所以,對於以儒學為核心的國學未來的發展,他提出應擁有普世化精神,對經典進行準確詮釋,並且要力行精神典範。
武漢大學馮天瑜教授對於國學講習持謹慎的肯定態度,他認為,國學講習,一方面要介紹基本的國學知識(語言文字、典籍、歷史、地理、自然常識、典章制度等),另一方面又彰顯國故之學蘊涵的大義,把“小學”功夫與“大學”授受結合起來,達成“見聞之知”與“德性之知”的水乳交融,同時,如何對傳統學術取其精華、棄其糟粕,也是當今弘揚國學的一個重大課題。
本次“首屆海峽國學高端研討會”,作為海峽兩岸的國學交流平臺,最大的價值凸顯於以國學為歸宿點的討論,既能夠使兩岸學者更加清晰地認識共同的文化血脈,又因為兩岸不同的國學研究發展軌跡,產生獨特的思想碰撞,從而給雙方學者以更大的思考空間。鋻於本屆研討會的成功,與會學者發出“關於成立海峽兩岸國學研究會的倡議”,以進一步擴展兩岸專家學者研究交流國學的平臺、促進兩岸傳統文化交流。預計該研究會成立後,每年出版兩岸國學研究的刊物和文集,並且舉辦一次國學高端研討會或論壇,條件成熟可兩岸輪流舉辦,在更廣範圍內尋求兩岸的文化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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