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年底至今,短短兩三個月內,被冠以“房×”稱號的,已不下十人。日前,多家媒體發佈消息稱,一名叫徐敏的女商人承認曾花錢辦理了廣東省紫金縣的戶籍,該戶籍已于2005年遷往福建廈門。公安部門證實,徐敏目前擁有臺灣、江蘇、福建的三個戶籍。在這之前,“房妹”、“房姐”等一系列持有多戶口、多身份的“房×”已陸續遭到警方調查。(中國青年報2月4日)
一般情況下,辦理戶口的程式十分嚴格,普通人想要更改姓名等戶口資訊往往頗費週折。然而,“房妹”、“房姐”們七十二變的戶籍資訊,不由得令人跌碎了眼鏡,獲得戶口就像川劇“變臉”,隨手一抹就能立刻變幻出一副面孔來。一個人要那麼多戶口乾什麼?相關利益至少體現在三個方面:隱匿財產,享受每個戶口屬地的各項公共服務,方便多辦護照。這其實是一個環環相扣的過程:隱匿財產的同時享受公共服務,一經發現立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一個人主動辦理多個戶口,其動機本身就值得懷疑,更令人費解的是,他們又是如何一次次輕易得逞的呢?時至今日,戶籍管理早已實現電腦聯網,新增戶口理由只能是出現新出生人口或入境定居人口,而戶口辦理程式也需要多級證明及手續才能完成,平白無故增添一個戶口,只能說明一種情況:那些經辦人、審批人涉嫌營私舞弊、貪贓枉法。每起“房×”事件都無一例外伴隨著“戶口上的腐敗”,除了這些引起輿論普遍關注的事件之外,“狡兔三窟”的戶籍到底還有多少?針對公民資訊管理,我們不僅有《居民身份證法》,刑法也有“偽造、變造身份證罪”,此起彼伏的“房姐七十二變”足以說明,監督與問責並未真正發力,相關制度規定一次次被人視若無物。
作為政府責任的體現,基本公共服務原本應該無差別供給,然而,依附於戶籍管理體制的配給方式,使得一座城市劃分出涇渭分明的兩種群體。恰如深圳大學法學院教授姚秀蘭所說,“戶籍本身只是統計人口的管理手段,不應與利益糾纏在一起”。現實的情況是,本應作為統計手段的戶籍管理,在實際生活中添加了太多附加值,醫療、教育、社保等方方面面無不體現著戶口的優勢,承載了太多附加功能的戶口本,由此不僅是一種身份的體現,更是一種資源享有權的確認。儘管戶籍制度改革之聲不絕於耳,然而國內戶籍改革總體進展卻始終步履緩慢,究其原因,附加於戶口之中的各項福利待遇很難被一一剝離。與此同時,戶口中的“含金量”也使得另有所圖者垂涎三尺,因此大顯神通打通關節,在製造社會不公的同時加劇“戶口上的腐敗”。
“房事”不斷的現實背景,不僅揭開了一幕幕暗箱交易的畫皮,也不失為梳理戶籍制度改革的一次契機——在嚴格戶籍管理的同時,如果基本公共服務可以實現不分戶籍的平等供給,不僅戶籍制度改革難題求解有望,同時也有助於解決由此派生出的各種社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