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培養百萬孝子”不靠譜

黎青 作

　　10月30日，中國倫理學會慈孝文化專業委員會開展的中華小孝子培養工程在北京啟動。該工程旨在通過培養孩子孝心，在青少年中開展孝文化普及教育，計劃通過5年時間培養百萬名中華小孝子。相關負責人稱主要針對4歲至6歲孩子的特點，把孝心培養教育融入到生活中。（10月31日《新京報》）

　　上海留學生機場弒母獲刑3年半，深圳打罵父母的公務員下跪道歉，這些都是和“孝子培養工程”同日見報的新聞。留學生與公務員，原本都該是所謂的精英人才，可在孝敬父母這個基本的人性問題上，他們卻做出了大逆不道的雷人舉動。管窺一斑，可見全豹，在整個社會道德的滑坡趨勢中，孝道顯然也未能倖免。然而，不肖子孫絕非我們這個年代的特殊現象，孝道的滑落不必過於誇大。我們應該有這樣的自信，基本人性只要不遭刻意扭曲破壞，孝道作為基本人性的存在，並沒有必要當作瀕危物種來保護。

　　倫理學會如果只是有意推廣孝道，當然沒有問題；可是，“5年培養百萬孝子”的提法卻頗為雷人。乍一聽，似乎孝子在這個年代是完全不存在的東西，需要倫理學會來批量生產。然而，指望通過某種知識的灌輸來批量生產具有某種道德品質的人，未免有些可笑。道德從來都不是一個獨立於外部條件並且獨自發揮作用的封閉系統，正如管仲的名言“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孝道不可能被某項“工程”所獨立創造，孝子也不可能被批量生產。“5年培養百萬孝子”本身就是一個充滿了功利性的提法，因為對於4歲到6歲的孩子來說，是否是孝子根本沒法由外人來作出簡單鑒定；所謂培養百萬孝子的評價標準無非是：凡接受了“孝子培養工程”的都被倫理學會視作孝子，沒有接受該工程的則不被倫理學會視為孝子。這對於我們的社會來說，究竟能有多大的價值？道德不是氣球，不可能通過某項工程“吹”起來，孝文化教育的價值是要激發人性中善的一面，而不是嚴格照著條條框框復古打造所謂的孝子。

　　更為靠譜的做法，不是打著培養孝子的旗號去給孩子們套上古老孝道的框框，而是從小培育孩子們基本的人性、健全的人格，並保護其不被糟粕的文化所摧殘。孝道和所有的道德一樣，一方面需要文明的制度來約束，另一方面需要在普遍具有美德氣質的社會中熏陶。道德不是某項工程可以“大躍進”出來的，“5年培養百萬孝子”作為一個工程目標，必然是自欺欺人的。如果這個“孝子培養工程”還要找家長收費，或者找納稅人報銷，那就更得打個問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