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煤老闆邢利斌“7000萬嫁女”,在社會財富狀況形成巨大張力的今天,很難不引起爭議。
最近,山西呂梁非公經濟組織工委會、工商聯對非公經濟企業家出臺“三點要求”,要求企業家樹立正確的利益觀、財富觀,不炫富、不擺闊、不揮霍,把資本積累用於擴大再生產,傾心回報社會、回報人民。“三點要求”針對“7000萬嫁女”事件而制定,某種程度上可以代表呂梁的官方態度。
邢利斌是山西首屈一指的富豪,嫁女花費鉅資,明星助陣,嘉賓雲集,堪稱奢華與盛大。婚禮怎麼辦,辦成什麼規模,這是個人的生活選擇。但這不表示社會就無從置喙。怎麼對待和使用財富,不僅僅是個人的事情,也代表一種社會倫理,體現時代和社會的價值觀,因而要接受社會的評價。
中國經濟30多年的快速發展,催生了一大批富豪,尤其是富有煤礦資源的山西,這些年來幾乎成了快富、暴富的標誌。很多事件都表明,一些中國富人的所作所為,並沒有獲得社會好評,與社會大眾的關係相對緊張。
古今中外的歷史,除了那些瘋狂而畸形的時代,炫富與揮霍從來都不可能成為主流的社會價值,這方面的社會批判構成了人類思想的一個高峰,而與“仇富”無關。
在這個意義上說,不炫富、不擺闊、不揮霍,是一種正當的社會倫理要求,並非苛刻。政府或準政府組織可以倡導主流的社會價值,但並不適宜對非公經濟企業家發出那樣的要求。這是勸誡、“敲打”還是隱含的命令?可以說,為一直沒有理順的權力與企業的關係,再次提供了複雜的想像空間。
財富使用和財富來源,構成財富問題的兩個方面。大多數人對“7000萬嫁女”的指摘,既針對這場盛大婚禮所表徵的財富使用問題,更主要則集中在財富來源問題。
有報道稱,邢利斌身家過百億,為人低調,早年通過租賃煤礦經營獲得第一桶金,而後以8000萬價格購得1.5億噸國營煤礦“發家”,邢利斌和他的企業一直在煤炭行業發展。不僅致富,各種政治榮譽隨之而來,邢利斌本人是山西柳林縣政協名譽副主席,山西省人大代表。邢利斌的發家史、“政治史”,很難說有多少獨特性,在當時和今天,可能是不斷重復上演的故事之一。
當然,沒有證據表明邢利斌的財富來源有問題。但在目前,財富來源確實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問題,會持久地受到社會的關注。許多富有資本的人,神秘低調,資訊透明度不足,自然引起社會猜測,事實上一些權錢交易事件的曝光,也往往坐實社會猜測。
從目前針對嫁女一事的社會反應看,大多集中在當事人以及非公經濟企業家身上。凡有涉及財富花銷的事情,矛頭所向也往往如此。然而,必須明確的是,相比富人、企業家或資本,權力更需要獲得足夠的社會監督。而人們對這件事的財富來源問題方面的議論,某種程度上,表達了社會大眾對社會財富分配的正義和公平的吁求。這才是比7000萬嫁女的話題性更根本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