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見一說法,用來描述當下微博乃至網路生態讓人失望的一個側面,頗為恰切:聽一半,理解四分之一,零思考,雙倍反應。對於懂英語者,原文更工整:Listen half, understand quarter,think zero and react double。
有必要強調,這裡針對的是網路令人失望的那一面。以微博為代表的網路新生態有諸多面相,美好的、文明的、自由的,都顯著地存在著。然而也有不盡如人意處。
四個動詞及四種程度,勾勒出一條行動鏈。從聽到理解,由理解而思考,這應該是一個逐漸內化也逐漸深入的過程,但與之相應的程度卻在遞減,從一半到四分之一,由四分之一而歸零。這實際上呈現出一種智力上的遞減。接下來,從思考到反應,則是一個外化的過程,而與之相應的程度在成倍膨脹。缺乏理性考量的這種釋放過程,無疑是不謹慎的,甚至可能是危險的,其中暗含著暴戾遞增的傾向。智力和行為呈現出悖反,這令人不安。
或有說辭:微博這類網路空間,本就不是嚴肅的場所,無非發泄意氣圖個痛快,認真理性作甚?這樣的說辭,不僅低估了網路空間在當下社會的現實影響力,更貶低了每個個體因為對自己言行負責任而獲得的尊嚴感。
“聽一半,理解四分之一,零思考,雙倍反應”,實際上意味著一條不打算負責任或不願意負責任的邏輯鏈。且不去說那些大詞、高尚之語,凡陷入這一鏈條者,不妨捫心自問:我是個靠譜的人嗎?不打算負責任或不願意負責任,至少不是一種靠譜的行為。
以網路形態存在的“人”,同樣是社會行為體。在社會行為體的輸入端,“聽”或者“看”、“讀”,需要的是資訊的完整、準確。在輸出端,轉發、評論,甚至是現實的行動,這些“反應”都需要某種程度的克制,所謂三思而後行。而在這兩端之間,儘管人心千差萬別,背景、立場、訴求各不相同,但畢竟不是“黑箱”,畢竟有一些共同的原則須遵循,比如“理解”,比如“思考”。
網路進化,或能自我調節,這也意味著那種智力和行為的悖反有被糾正之時。這樣的鏈條更靠譜些:聽完整,盡力理解,深度思考,有節制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