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一年到頭在各地政府機關採訪,免不了見到很多新鮮事。比如,前不久去江西于都縣,看到財政局原局長胡雪峰辦公室門口安了一個攝像頭。無獨有偶,一位媒體朋友在武漢市某局副局長辦公室前也看到類似裝置。局長坐在辦公室,通過門口攝像頭就可以不開門、不起身,坐在辦公桌前就知道門口是誰敲門,然後決定開不開門。那名副局長解釋,這是為了防止有些送禮、行賄者隨意出入。
這個現象,各級紀檢委有必要重視。如果行賄送禮的人都攪得領導們不得不在門口安監控設備了,那腐敗之勢有多麼嚴重?要狠查,否則以後各個領導辦公室門口都裝一個這樣的攝像頭,財政得多支出多少錢啊。
讓人意外的是,胡雪峰局長落馬了,他因向原縣委書記胡健勇行賄約50萬元,被“雙規”了。其後,副局長主持工作,可胡局長裝著監控設備的辦公室沒人敢用。看來,向原縣委書記行賄並謀求官職的胡局長安裝監控設備,絕對不是用於躲送禮、行賄者等正當用途,莫非是躲陳情群眾、躲政敵?
部分官員的腦子,確實越來越靈光了。好些年前,在政府辦公室門口挂上牌子以表明職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最近幾年,我在全國各地政府機關遊走時發現一個新趨勢:越來越多官員不再在辦公室門口標注自己的職務。前不久去山東省工商局辦事,就我目力所及,整個大樓一二十層,沒一間辦公室標注著科室或辦公室主人的身份。你要想找局長,夠你找的。還沒等你找到,保安就上來了……
這種將辦公室門口的職務牌子悄悄摘去的做法,與胡雪峰局長在門口安裝攝像頭的初衷恐怕十分接近。但有官員跟我說,這是為了防止無關人員打擾領導。這個,我當然理解,領導們日理萬機,當然不能被無關的事情打擾。可是,無關的人找領導是難了,有關的人找領導不是也一樣難了?
現如今,各家政府機關的大樓,大多越來越豪華、開闊,將領導辦公室隱匿在諸多普通職員的辦公室之間,領導辦公室的公共服務職能自然就減弱了,外來辦事者辦事的難度自然就增加了。
官員的辦公室,本是為民眾服務的場所,不是私人住宅,理應向公眾公開,弄得神神秘秘、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讓老百姓找不到門、摸不著道,這算哪門子辦公室?
在為民眾服務的公共場所刻意製造距離和鴻溝,增加面對面的難度,官民的對立、幹群關係的緊張,自然日甚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