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僵局不打破，義大利政治的紛爭就將繼續下去。在這種狀況下，聯合政府是各方最無奈的選擇，也是最優的選擇。遺憾的是，出現分裂的貝爾薩尼的中左翼聯盟或許已失去了掌握這一格局的主動權。”
這才是“老人政治”。當88歲的老總統納波利塔諾（Giorgio Napolitano）確認連任的消息傳出，相信人們對這一概念又多了一層理解。
不管他願意不願意，事實是在他之前兩個候選人又被幹掉：先是據說中左翼聯盟領導人、民主黨黨首貝爾薩尼（Pier Luigi Bersani）與中右翼自由人民黨領導人貝盧斯科尼達成妥協聯手推出的80歲老翁——中左翼政治家、前參議院議長馬利尼（Franco Marini）被否掉，接著民主黨第二次提名的候選人前總理普羅迪（Romano Prodi）又未能獲得需要票數。普羅迪失利後，貝爾薩尼被迫宣佈辭去民主黨黨首一職。
已經幹了7年的納波利塔諾連任，開創了義大利歷史。本該退休的他在議會1007個議席中以738票當選。他的當選像是計劃外舉動，也許並沒多少人真的希望他再幹上7年。畢竟這對國家而言是政治賭博，就納波利塔諾來說也太過殘酷。儘管這是個榮譽性的職位，並無真正的實權，禮節性的意味更濃，但此時他的連任，則被賦予著另一層意義，希望他能把未來需要收拾好的政治爛攤子給拾掇妥帖。
擺脫了形式上的看守總統，輿論普遍認為他仍將致力於推動聯合政府的組建。在過去的時間裏，他曾就這一任務做過努力，但收效甚微。就在上個月他還在授權貝爾薩尼組閣，但堅稱不與中右翼聯盟組建聯合政府的貝爾薩尼進展乏力——貝氏想拉“小丑”格裏洛領導的“五星運動”一起玩而被拒絕，技術官僚蒙蒂總理的中間派又實力有限。
如今，他多了些達成聯合政府的籌碼：強硬的貝爾薩尼宣佈辭職，中左翼聯盟內部紛爭勢必加劇（其實分歧早已存在，幹掉馬利尼的就有部分左派議員和格裏洛），與“老頑童”貝盧斯科尼達成妥協的系數增大。輿論認為這朝著對貝盧斯科尼更有利的方向發展，並稱義大利政治僵局已出現和解信號。
倘若說納波利塔諾的連任釋放的是各方期望和解的信號，倒不如說這更凸顯出各方背後的分歧嚴重——既然大家都推不出符合各方共識的代理人，維持現狀也是無奈中的最不壞選擇。這件事的積極意義在於在未來一段時期可以暫時把總統選舉一事擱置下來，各方可商討著組閣來解決更緊迫的經濟問題，風險則在於只是把迫在眉睫的總統選舉延後，一旦出現新的情況又會紛爭不休。納波利塔諾本身就是最大的風險變數，即使他有意願為國再幹7年。
可以肯定的是，義大利的政黨亂局仍將持續。沒有貝爾薩尼的中左翼聯盟能否遏止住現在的分裂態勢，可是個大難題；中右翼自由人民黨的貝盧斯科尼曾領導政府多年，義大利經濟上的糟糕，很難讓國人忘記貝氏曾經的“貢獻”；而滿腹經綸的學者、看守總理蒙蒂又缺乏足夠的支援完成施政，他領導的中間派聯盟至今仍缺乏足夠的影響力。各方需要妥協，而納波利塔諾是那個有能力促使各方妥協的人嗎？
換個角度思考，他是那個讓義大利走出政黨政治怪圈的人嗎？從之前的政治僵局觀察，左右各派別的不合作精神非常突出，即使是“小丑”格裏洛的“五星運動”都不肯與中左翼聯盟合作，更遑論與中右翼合作了。經濟的下滑更是讓“五星運動”多了支援者。解決問題的根本還是減少反體制者的數量，解決經濟問題，但當前的政治僵局卻成為經濟問題解決的阻礙。
然而，根據現有的政治框架，任何一方都無力單獨解決政治僵局。如果僵局不打破，義大利政治的紛爭就將繼續下去。在這種狀況下，聯合政府是各方最無奈的選擇，也是最優的選擇。遺憾的是，出現分裂的貝爾薩尼的中左翼聯盟或許已失去了掌握這一格局的主動權。（許凱 本報總編輯助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