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班15日發起的春季攻勢,或成為阿富汗政治和安全局勢一道危險的分水嶺。
塔利班所秀“肌肉”令人震驚。地點:首都喀布爾和3個重要省份;目標:重兵防守的總統府、議會、機場、美英德等西方國家使館、北約在阿重要軍事基地;手段:自殺式爆炸、定時爆炸裝置、手榴彈、火箭彈等輕重武器一齊上陣,聲勢空前。
這是2001年底阿富汗戰爭打響以來、2006年塔利班重整旗鼓之後,塔利班首次針對如此眾多而分散的目標發起如此規模的同時攻擊。而且,塔利班還真沒捏軟柿子,專挑最硬的骨頭開啃。塔利班聲稱:“我們想打哪兒,就能打哪兒。”
按照塔利班的說法,這僅是其籌備數月的春季攻勢的開始。但與此相對應的是,北約和美國未等槍炮聲和爆炸聲停息,便設法淡化事態的嚴重程度。北約聲稱塔利班攻勢“很大程度上無效”;美國駐阿大使稱,阿安全部隊“有能力獨立應對”。
在現實面前,這些話顯得蒼白:僅喀布爾就有七處重要目標同時遭受攻擊,說明塔利班有能力在阿安全部隊和北約部隊眼皮底下,把大量武裝人員和軍火彈藥提前“滲入”這座城市。如果阿政府指認屬實,極端組織“哈卡尼網路”也參與其中,那麼塔利班重與恐怖組織合流之勢就更加令人擔憂。
最重要的是,已有相當一段時間,塔利班處於攻勢,美國為首的北約多國部隊處於守勢。以美軍為首的北約部隊在阿戰線不斷收縮,日趨被動,難以避免地令人聯想起越戰後期的某些情景。
阿富汗逐漸演變成為比伊拉克還深的泥潭,這是美國人沒有料想到的。奧巴馬上臺之初,美軍曾發起對塔利班的大規模圍剿,以此作為美國退出戰略的支撐。但沒過多久,圍剿就從高調轉入低調,直至最後沉寂。圍剿失敗,再想談判,此時主動權已經轉移到塔利班手上。如今,輪到塔利班強硬地說“不”,不和卡爾扎伊談,也不和美國談。
國際社會普遍為塔利班捲土重來深感擔憂。問題是,塔利班何以擁有東山再起的土壤?個中原因雖然錯綜複雜,但美軍在阿所作所為無疑提供了相當可觀的“肥料”。特別是今年接二連三的虐屍、焚經和屠殺熟睡中無辜村民等醜聞,使阿富汗反美暗流成為“顯而易見的憤怒”。此次春季攻勢,塔利班第一時間打出復仇旗號,利用和爭取民心之意昭彰。
從最新動態來看,塔利班此次春季攻勢,主要目的與其說在於“佔領”和殺傷,不如說在於造勢,在世界展示自己具有與阿政府分庭抗禮的實力、能夠隨時打擊阿政府和外國在阿核心目標。從西方媒體報道來看,塔利班這方面可以說基本上達到了目的。
事態還表明,塔利班很可能也拿捏住了美國民眾普遍的厭戰心理,以新的攻勢“加固”美國和北約撤軍決心。外媒指出,美國人早就不相信阿富汗戰爭再拖下去會有什麼改觀,“現在只想保證撤軍後和阿富汗國內新一輪衝突開始之前的短暫和平”。塔利班的攻勢不僅可能使美國撤軍決心更加強烈,也使美國要想實現這樣“保證”的難度越來越大。
眼下,距2014年阿富汗大選和美國及北約全部撤軍還有一段時間,但塔利班春季攻勢已經清楚表明,局勢持續惡化的危險,遠遠大於緩慢轉好的可能性。阿富汗政局會否失控?塔利班會否重掌政權?這些問題已經到了不容回避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