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售對中國是危中有機”。19日，中國電腦學會青年電腦科技論壇(CCF YOCSEF)在北京舉辦主題為“晶片限售對我國超算的影響”特別論壇，中國電腦專家們如是說。
“限售晶片”早有預謀
4月初，美國商務部以“用於核模擬爆炸，危害美國國家安全和外交利益”為由，拒絕英特爾公司向中國的國家超級計算廣州中心、長沙中心、天津中心和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防科學技術大學出售“至強”晶片用於天河二號系統升級的申請，並將這4所中國機構列入出口管制名單。
天河二號系統主任設計師盧宇彤在論壇上表示，天河二號超級計算中心既是針對民用市場、又完全開放，根本不可能涉核。
外界認為，天河二號近期連續四次問鼎世界超級電腦500強排行榜榜首，令美國感到威脅，因而突然發難。
“限售令看似突然，實際只是‘美國超算反擊戰’的其中一步。”中國電腦學會高性能計算專業委員會秘書長、中科院研究員張雲泉分析稱，從天河二號在2013年首奪排行榜首開始，美國學者就發起“中國超算是否超過美國”的爭論。
張雲泉回憶，2014年6月舉行中美超級計算戰略對話會，研判結果是“中國超算整體實力較美國落後10年”，本以為這個結果讓雙方都能松一口氣，但在2015年初，美國國會能源委員會得出結論：“未來5年內，中國投入超算的研究經費佔GDP的比例和絕對經費都超過美國”。
此外，包括歐盟、日本在內都提出要在2020年推出百萬萬億次的超級電腦。在此背景下，美國部署三個國家實驗室實行本國計劃，同時與日本聯手制衡中國。
“限售晶片”利大於弊
儘管限售令勢必影響原定計劃在今年將計算能力從55PFLOPS升級到100PFLOPS(PFLOPS是petaflops縮寫，表示每秒1千萬億次浮點計算速度)的天河二號，但在業內專家看來，限售令“利大於弊”。
顯而易見的是，限售令讓英特爾以外的公司獲得機會，特別是中國晶片製造商。美國伯克利勞倫斯國家實驗所的專家霍斯特·西蒙就曾明確指出，中國超級電腦對國外技術的依賴正在減弱，“限制將會激勵中國人開發自己的技術，而美國製造商會被認為不可靠”。
盧宇彤透露，中國超級電腦的天河系列和銀河系列試用了部分國產晶片，“龍芯、飛騰、神威等品牌的晶片都取得長足進步”。
有報道稱，天河二號使用了超過4000片中國國產晶片。另有數據說明國產晶片的迅猛發展，2013年中國龍芯晶片銷售量為1.8萬片，2014年達到35萬片。
中科院計算技術研究所研究員、龍芯系列處理器負責人胡偉武表示，對中國的限制比比皆是，“比如進口整合電路生產不能用於生產高端晶片，再如宇航器件”，但這些限售令有助於中國破除依賴幻想。談及中國晶片發展現狀，胡偉武認為是“從模倣到超越、從低端到高端、從研發向產業”。
胡偉武還談到，限售令有助於讓天河二號不必一味追求排行榜。盧宇彤亦透露，“下一步會做好現有的超算中心的應用服務、國產大規模高性能機應用的培育和研發工作”。
“限售風波”值得反思
美方對這道限售令也眾說紛紜。英特爾公司發言人查克·馬洛伊“對限令感到不解”，Computer world網站刊文諷刺美國商務部違背商業信用。
中國電腦專家們則呼籲，國家應制訂高性能計算的中長期發展規劃和戰略，成立若干並行軟體國家工程中心來統籌全國各行業並行軟體的研發和應用。
“特別是對於已設立的8個國家超級計算中心，應納入國家科技部的基礎設施範圍，提供必要的經費支援，發揮超算的長期效益。”張雲泉說。
胡偉武認為，若想改變中國整個IT產業受制於人的局面，光靠一兩項技術或一兩個產品不管用，“必須及早建立起自主可控的資訊產業體系”。
“中美兩國在網路方面本來已是緊密的利益共同體。高通等美國企業在中國市場的收益已經超過美國本土市場，美國也將是中國高科技企業全球化進程最重要的潛在市場。”網際網路實驗室和部落格中國創始人方興東說，限售令意味著兩國僅在產業和商業利益上形成共同體還遠遠不夠。
據悉，中國電腦學會已建議制定《反禁運法》，以保護中國國家利益、民族產業利益和科研人員的積極性。(記者 張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