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寫過好幾部小說的韓寒,估計也不會想到,以自己為主角的這部“代筆門”大戲,會這樣高潮疊起,出人意料。前日,得知萌芽雜誌社李其綱將狀告自己,此次罵戰的始作俑者、原本已向韓寒道歉並退出“罵戰”的麥田,再次現身江湖,在自己的微博中表明:再次改變立場,繼續質疑韓寒。據昨天的《長江日報》報道,在麥田之後與韓寒對戰的方舟子,接受媒體採訪時稱,他之所以一直緊抓韓寒不放,也有一個“很宏大”的目的,“如果韓寒是包裝出來的,他在十幾年前根本不是少年天才,東西是別人替他寫的,那就把神話給打破了,是大騙局,愚弄全國人民十幾年,毒害了那麼多青少年——很多人覺得他是天才,覺得沒必要好好讀書。”
麥田重出江湖,有什麼絕招、利器,有待情節繼續往下走,倒是方舟子所言,值得說道。“如果韓寒是包裝出來的……”——如果報道中的這句話與方舟子原話沒有太大差別,基本表達了方的願意,那就是說,方舟子到現在還沒有認定“韓寒是包裝出來”,卻要打破“神話”、“騙局”,目的很”宏大“,證據無把握,結論先於證據,根據結論的需要去找證據。“如果……”云云,相信方舟子不會拿假設當證據用。
但是,更值得深究的問題是,韓寒毒害青少年了嗎?毒害了多少青少年?是怎樣毒害的?首先,“很多人覺得他是天才,覺得沒必要好好讀書”——這裡的“讀書”應該理解為“學校教育”,在這個意義上,韓寒確是沒有“好好讀書”,他連高中都沒讀完,更沒有讀大學。但是,在“很多人覺得他是天才”與“覺得沒必要好好讀書”之間,缺了一個推理環節,即被毒害者認為自己也是天才,韓寒毒害他人、誘導他人“不好好讀書”的目的才能得逞。但是,如果有人自認是跟韓寒一樣的天才而離校,韓寒該為他人的自我判斷失誤負責嗎?
如果韓寒真有那麼大“毒性”,有足夠多的中學生跟韓寒一樣中斷中學學業,倒有可能對現行的教育體制等等帶來更大的觸動,觸發或推動教育改革,那韓寒功莫大焉。可是,韓寒退學之後十幾年過去了,教育改革有多少進展可言?方舟子說韓寒“毒害”了“那麼多青少年”,其實韓寒不配這個誇獎,他沒那麼大能耐;現在沒有人有這個能耐。
這篇“挺”韓寒的文章,不代表我是韓寒的粉絲;正如我以前寫過支援方舟子,不代表我就不會質疑他,也不代表以後就一定不會寫質疑韓寒的文章。“粉絲”這個現象不太靠譜,就在於這種邏輯:我粉了誰,他錯了也要挺他。如果因為這篇文章被韓方兩方的粉絲拍磚,那是我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