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藍天上的“國家形象名片”
【壯麗70年·奮鬥新時代】
光明日報記者 劉小兵
4月12日，天津楊村，飛機的轟鳴聲響徹雲霄，單機大仰角上升、雙機對頭、四機向上開花、五機水準開花、六機斤斗……被譽為“藍天儀仗隊”的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駕駛殲-10表演機，為觀眾獻上了一場精彩的視覺盛宴。“場面太震撼了，我為祖國有這樣棒的飛機驕傲。”一位專程從山東趕來觀看表演的王先生激動地對記者說。
“自1962年組建以來，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4次參加首都閱兵、8次參加中國航展，進行13次全國巡迴飛行表演，先後為16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700多個代表團進行了600余場飛行表演。”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政治委員何延國說，十八大以來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6次飛出國門，向世界展現中國精神、中國價值和中國力量，被譽為藍天上的“國家形象名片”。從執行護航任務到實現單機、雙機、六機特技表演，從殲-5、殲-6到殲-10，從無煙、白煙到彩煙，從本場飛行、巡迴表演到飛出國門，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用勁舞長空的多彩航跡，展示了中國空軍轉型發展的奮飛航跡，見證了偉大祖國由大變強的奮鬥歷程，書寫了中國軍人為國爭光的時代華章。
與空軍現代化建設進程同頻共振
走進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隊史館，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批示：“我們要建立護航表演大隊，這個護航表演大隊應與我們偉大的國家、強大的軍隊相適應，應成為國家、軍隊的象徵”“國家大禮，萬無一失”。“57年來，無論是剛組建時的‘空軍護航表演大隊’還是更名後的‘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都一直牢記老一輩革命家的殷切囑託，以‘祖國榮譽高於一切，獻身飛行表演事業’為隊魂。”飛行一大隊大隊長井飛介紹。
“1963年10月，我們第一次對外表演。4架飛機就像4把捆在一起的銀梭，上下翻飛，贏得外賓陣陣喝彩。執行完任務，周總理親自打來電話，高興地說，一次成功的飛行表演，勝於打下一架敵機。”第一任隊長邵彥魁回憶說，當時表演隊白手起家，沒有任何資料和經驗，但大家懷著就是自己摔下來也要闖出一條路的信念，駕馭飛機進行艱苦探索，把編隊距離從30米縮短到20米、10米、5米、3米、1.5米。隊員們經過一次次生與死的考驗，為表演隊形奠定了堅實基礎。
“我當隊長時，飛機已換成了性能更好的殲教-5。9機編隊難度非常大，危險更大，一些強隊在嘗試之後都放棄了，可我們偏不信邪。不到半年，我們就摸索出上下分組開花、箭隊通場等多套高難度動作。”第六任隊長朱運迎對往事記憶猶新。
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先後換裝了殲-5、殲-6、殲教-5、殲-7EB、殲-7GB和殲-10共6型表演飛機。“除了殲-5、殲-6外，其餘4型表演機都是在改革開放後換裝的。”現任隊長曹振忠說，表演機型的更新換代，體現了中國航空工業的長足進步，也表明中國空軍的現役裝備躋身世界先進水準。2009年11月，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換裝殲-10後首次公開亮相——4架殲-10戰機以全新陣容舞動“空中芭蕾”，為人民空軍60歲生日獻禮。這次亮相，使中國成為繼美國、俄羅斯之後，第3個用三代軍機飛行表演的國家。
每一次換裝既帶來新的考驗，也帶來新的突破，在藍天上留下一道道求新求變的清晰軌跡。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與國家改革開放、空軍現代化建設進程同頻共振，燦爛的航跡描繪出中國空軍的成長壯大，也是國家綜合實力全面提升的完美展現。
攻破一道道難關，創造一個個奇跡
飛行是勇敢者的事業，飛行表演更是刀尖上起舞。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隊員承受著數倍于他人的生理、心理負荷，一次次搏擊藍天、挑戰極限，攻破一道道難關，創造一個個奇跡。
“練習半斤斗下翻動作時，我已做好了抗過載動作，但當8.9G載荷加到身上時，還是感到血往上涌，豆大的汗珠從毛孔裏被擠出來，內衣全濕透了。”飛行員郭福勇難忘殲-10訓練時的經歷。殲-10帶來更強勁的動力和更快的速度，也帶來更大的挑戰。在駕駛殲-10後，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隊員在飛行記錄裏紛紛提到自豪與責任：“那種為祖國自豪、為祖國航空工業驕傲的感覺充滿胸間，而怎樣把它的性能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也是我們肩負的責任。”隊員們加班加點進行技術研究，大膽實踐，僅用6個月時間就形成一套新的特技飛行表演動作。
“俯衝雙機間對頭”，是世界飛行表演中最扣人心弦的高難度動作。4架戰機呼嘯著對頭飛來，驚險萬分地相交而過。“那時候，必須保持對戰友的絕對信任，雙手緊緊握住駕駛桿，眼睛眨都不能眨。”第十五任隊長曹振說，“我們是當今世界上唯一使用四機演繹這一動作的表演隊。”第十二任隊長李秋和隊友曾經在短短50天的時間裏，就完成了從換裝到公開飛行表演的過程，創下了世界特技飛行表演史上的奇跡。“我一天訓練拉的斤斗，相當於普通戰鬥機飛行員幾個月甚至半年的數量。”李秋說。
57年來，一代代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隊員不斷進行技術探索，飛行表演水準不斷提高、日臻完善。“飛行表演是國家大禮，越驚險越能展現國家的形象。”曹振忠說，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先後創造出殲教-5九機上下分組開花、水準開花等16個高難表演特技動作，殲-7EB六機楔隊斤斗等5套世界級高難動作，成功試飛論證了寶塔隊、藍寶石隊、雙機對頭等11套表演動作，使表演方案中的動作從16個增加到21個。與此同時，經過多年反覆摸索，飛行員們逐步掌握了飛機尾流和渦流的影響範圍，得出上千組數據，相繼達到單機、雙機、三機、四機和六機表演水準。
努力建成世界一流飛行表演隊
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空勤樓“天舞閣”的門廳左側，挂著一幅世界地圖，上面標注了世界最著名的八大航展舉辦地。地圖上方還有5個大字赫然醒目：我們的願景。“飛出國門邁向國際飛行表演大舞臺，是表演隊官兵矢志不渝的夢想和追求。”曹振忠說，每次駕駛殲-10飛行在異國上空，官兵們都為中國的強國強軍成就感到自豪。
“在轉場過程中，當飛越中俄邊境的友誼峰時，我的自豪感、榮譽感非常強烈。”飛行員姜金泉回憶時仍難掩激動。那是2013年8月21日，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應俄羅斯空軍邀請，飛抵莫斯科拉緬斯科耶機場，參加第11屆莫斯科航展。這是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組建以來首次飛出國門。首個公眾開放日，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隊員駕駛殲-10表演機，為來自世界各地的觀眾奉獻了中國風的“空中芭蕾”。“中國空軍飛行員在這次航展上飛得最漂亮。”俄羅斯空軍上校伊茲維科夫評價。這次“海外首秀”，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創造了首次在異國機場升空、與外方聯合飛行指揮、遠端跨國機務保障等多項紀錄。此後，他們又應邀赴馬來西亞、泰國、阿聯酋、巴基斯坦等國進行飛行表演，“朋友圈”越來越大。
張烈林是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第一批走出國門的飛行員。從2013年的莫斯科航展，到後來的馬來西亞、泰國，再到迪拜航展，他覺得自己和隊友的心態也在逐步成熟。“出去的次數多了，和同行的交流也越來越自信從容。”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隊員陶佳莉深有同感，她和盛懿緋駕駛殲-10表演機在海灣上空首次留下了中國首批殲擊機女飛行員的航跡。
許多海外華人專程前來觀看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表演，飛行員聽到最多的就是“中國空軍好樣的”。
一次次出國參加飛行表演，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在與外軍同行同臺競技中樹立了全球視野、世界眼光，也為世界看中國、民眾看軍隊，提供了一個重要平臺。曹振忠說：“奮飛新時代，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已經制訂建成世界一流飛行表演隊的規劃，以更好地傳播中國文化、傳遞和平使命。”
《光明日報》（ 2019年04月28日 05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