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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殖戶的兩條退路：搬走、轉行
●企業的多種擔憂：缺設施、執行難
《昆明市餐廚垃圾管理辦法》（聽證稿）（以下簡稱“辦法”）將於5月31日舉行聽證。如果聽證稿中的辦法得以通過，則表明從理論上會出現兩種好的現象，第一，所有依靠昆明市大小餐館泔水作為主要飼養料的生豬養殖戶將再也買不到這種低廉的“飼料”，養豬戶或轉移陣地，或放棄養豬；第二，市民在餐桌上吃到地溝油的幾率可能因此降低。
而問題也隨之而來：統一泔水回收是否就切斷了地溝油源頭？昆明市是否有能力處理全市地溝油、泔水的企業？在生豬價格不漲的情況下，養殖戶的利益如何保障？而且，昆明禁止了私人回收泔水，其他地方可會雨後春筍？
利滇油脂化工廠裏，油罐和泔水殘渣隨意擺放著。記者 吳昆 攝
流程圖
看地溝油如何從餐桌回到餐桌
養殖戶們的“順手一撈”
解釋地溝油的產生和流向並不是多複雜的事情。“你去餐館吃飯，剩下的飯菜由服務員倒進泔水桶。下午我們就騎著車把收來的泔水拉回來煮沸喂豬，順帶把漂浮的那層油撈起加工，積攢到一桶時再賣給生產食用油的作坊，他們二次加工後再賣給餐館，然後又回到你飯碗中。”養了6年生豬的老馬向記者透露著一些內幕。老馬在西山區碧雞鎮長坡村擁有一個中等偏下規模的養豬廠，養了74頭豬。
每天，老馬都要騎著他那輛大約能裝四至六個泔水桶的電動三輪摩托，到昆明市區各個聯繫好的餐館收集泔水。我們去到的時候，他正在將泔水從桶裏倒到灶臺上容積一噸的大鍋裏，“泔水要經過高溫煮沸才能喂豬，不然（豬）容易生病。”老馬說。當然，此後還有一個重要步驟——撈油。
“會有人定期來收購，我們只要把這些撈出來裝在桶裏就行了。”老馬說，這樣的一桶油（50公斤）能賣到165元，錢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吸引眾多養殖戶“順手一撈”。而這，僅僅是地溝油的第一個生產渠道。
餐館也可能“自產自銷”
“更多的時候，餐館會自產地溝油。”老馬表示自己養了六年豬，很熟悉餐館的運作情況：“像我們收來的泔水，其實上面的油已經很少了，為什麼？餐館自己消化了。”在老馬口中，地溝油的製造只需要兩口鍋，“先把油放第一口鍋裏煮，分離出水，然後再放到第二口鍋裏濾去雜質，簡單得很。10噸泔水能煉出6噸的油，用不完的再賣掉。”
老馬的話顯然有點誇張，但是從中不難看出，地溝油提取的利潤空間很大。或許，這也是大量地溝油得以存在的理由。
這些年，老馬從來不敢在外面吃一頓飯，每次外出收泔水，用來充饑的都是包子、饅頭。他在昆明工作的女兒，也從來不敢叫快餐。“你說作為一個人，我當然也想外出的時候能痛快地吃頓飯，從這點來說我是支援政府的這個管理辦法的。但是從一個養殖戶的角度看，這個辦法不可能杜絕地溝油，只會提高豬肉價格。”
大問題
養殖戶、餐館的利益差怎麼填補
飼料豬vs泔水豬 虧得太多？
老馬給我們算了一筆賬：同樣品種的豬，以已有25公斤的小豬餵養為例。如果用苞谷面餵養，一頭一天的花費是5.3元，加上作為輔料的糠皮，一天1元，總共就是6.3元。而一頭豬一天平均長4公兩，按照現在毛豬的市場價格，4公兩就是4.3元，即一頭豬一天要虧本2元。如果用泔水餵養，74頭豬一天只要20元的泔水開銷， 成本即0.27元一頭，利潤為4.03元。兩種餵養方式，得出的差價是一頭一天6.03元，以老馬的養殖規模為例，一天就差出446.22元。這個利潤差，在《辦法》執行之後該如何來填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