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距離新疆“智障工”案發整1個月。記者從四川渠縣官網獲悉，該縣就“智障工”事件的認識和殘疾人工作舉行了座談會，該縣副縣長呂蕓表示將深刻反省，並完善機制——成立殘疾人法律援助站、維權股以及鄉鎮殘聯和村殘協，爭取今年設立殘疾人康復中心和殘疾人托養服務所。
早報記者發現，包括曾令全案在內，媒體披露至少有13個省市發生智障工事件，其中12個省市智障工來源均指向四川山區。除渠縣外，另一個“案發重地”便是與其相隔700多公里的涼山州雷波縣——從2007年至2009年，有9省15縣（市）公安民警，要求協查雷波籍犯罪嫌疑人採取殺害智障者偽造礦難敲詐勒索的案件達20起。
時隔一年，早報記者在雷波調查發現，該縣已于2009年、2010年兩度大規模清理養在深山裏的“智障工”近280名，並大量救助其回原籍。一年來，送回外地的“智障者”究竟下落如何不得而知，但當地少數“智障者”再度流落街頭，生活並無依靠。該縣不少負責人表示，雷波由於“問題”暴露得早，也解決得早，所以現在“智障工”現象幾乎杜絕，但雷波周邊的西南地區類似現象依然“多得很”。
已解救281名“智障工”
據雷波縣政法委副書記、縣政法暨社會治安綜治辦主任劉興偉介紹，2008年10月，雷波縣公安部門接待了第二批來自河北省武安市的民警，得知要求協查的案件與2007年接待的福建省大田縣公安局要求協查的案情一樣，均是殺害智障者偽造礦難進行敲詐勒索。該縣公安局立即要求各派出所對轄區內的流動人員進行調查。經各派出所調查後得知，在該縣內的馬頸子、山棱崗等中心鄉（鎮）所轄的範圍內，居住在高山的部分村民家中容留有一些“智障盲流人員”。
“2009年1月，我們就要求公安局組織民警首先對錦城範圍內的智障盲流人員開展清理遣返工作。”劉興偉表示，從2009年6月起至2009年9月，全縣共清理“智障盲流人員”115名，全部移交給民政部門，由民政部門遣返回原籍。2010年1月∼2月，該縣啟動了新一輪清理遣返工作，再度清理出166名“無序流動人口”。
據劉興偉介紹，這些“無序流動人口來源渠道主要有三種，一是買，部分是以1000元∼3000元不等的價格從別人手中買來的；二是騙，被人以打工為名騙到深山裏，沒有路費，也不認識路，走不了；三是強制脅迫，在車站等場所尋找這些‘智障盲流’，將其帶回家改名，灌輸親屬關係”。劉興偉表示，這些人被帶至山區主要是幹農活，或者被非法買賣，成為“偽造礦難，訛詐鉅額賠償金”案件的直接受害人。
遣返後再次流落街頭
據了解，由於“智障工”事件對雷波帶來的惡劣影響，該縣在清理整治“無序流動人口”上下了狠心——縣各常委至49個小鄉鎮到各村，層層簽訂目標責任書，一旦發現仍存在非法收留“智障盲流”的，鄉鎮黨政一把手一律就地免職，村、組幹部就地撤職。
正因為此，在2010年初第二次大規模清理之後，該縣已鮮有收養“智障工”現象。但隨之也遭遇了部分尷尬局面。
儘管收容遣送制度已經廢止，但該縣對清理出的“智障工”採取的仍是登記送返政策，並未徵求對方“是否自願”。據該縣民政局局長盧曉雄介紹，除了送返原籍的外，清理出的人員中有37人完全“低智商”，根本無法搞清其原戶籍。其中有15人被診斷為精神有問題，被送往涼山州精神病醫院救治；8人因“救助”出時就患有重病，經治療無效死亡；其餘人員安置在涼山州福利院。據了解，目前雷波福利院尚在建設之中，預計今年3月底全面竣工，建成後將可容納120人，但現有孤寡老人和孤兒人數就分別達746人、329人，福利院機構“供不應求”。
正因為沒有去處，在被清理出的人員中，也有部分雷波人生活毫無著落，鄧啟貴就是其中一員。他原是該縣磚瓦廠一名工人，頭腦有些遲鈍，在企業倒閉之後，就去山區農戶家幹活；被清理回來之後，鄰居發現其“腦子更不清楚了”。由於喪失了之前在農戶家的吃住保障，他現在行蹤不定。“有時附近有人要擔糞什麼的就找他去，閒散地幹點活，混口飯吃。”鄧啟貴所在社區負責人表示。該縣縣委宣傳部副部長江澤明也介紹，最近在街頭經常看到一個撿破爛乞討的流浪漢，疑似“被清理”的智障人員，只能蜷縮在街頭過夜。對於這類人員的救助問題，盧曉雄表示，在現有的機制內，民政部門已經做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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