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中國科學院力學所的盧錫年來說,柯俊是大學階段對他影響最深刻的老師。柯俊為當時的金屬物理專業開設了“位錯理論”課程,“我第一次知道,在‘傻大黑粗’的鋼鐵中,也有這麼漂亮的物理模型能夠建立”。這項在當時未被公認的理論後來成為材料科學的基礎理論,是柯俊將它帶回中國的。
其實,和鋼鐵打了一輩子交道,柯俊有時候也會變得像鋼鐵一樣堅硬。他曾給自己指導的博士生投棄權票,也曾不顧考古學界早已形成的關於中國是世界上最早擁有人工冶鐵器和鋁器國家的結論,在實驗室反覆模擬測試,找出論證的漏洞,證明古代中國沒有掌握相應的冶金技術。柯梭甚至最終說服了當時中共中央宣傳部派來的工作組,使他們放棄了先前的結論。
上世紀70年代,我國的每人平均鋼消費量只有日本的十分之一。面對“鋼鐵是夕陽產業”“美國都出手鋼鐵大樓了”的質疑聲,他寫下專題報告《駁鋼鐵工業是夕陽產業》送交冶金部,最終得到了支援,指導了當時世界最先進的鋼鐵製造工藝研究。
柯俊相信“工業是國民經濟的命脈,傳統金屬材料是工業的糧食”。在我國鎳供應長期短缺的情況下,柯俊研究替代合金,解決了哈爾濱儀錶廠瀕臨停產,製造軍用雷達變壓器所需材料嚴重匱乏的窘境。他研製出的硅鋼至今仍是小型變壓器使用的材料。
研製硅鋼的時候正值“文化大革命”,他成為“被改造對象”,既要給科研組出主意,還要負責雜活累活。柯俊常常在寒冬騎著三輪車,花半個小時把液氨瓶從中關村運送到幾公里外的鋼鐵學院。
鋼鐵像是鑄進了柯俊的骨髓深處。年輕時候進入河北工業學院學習,他沒有經過太多思考就選擇與鋼鐵有關的化工係。年僅19歲,柯俊就發表了文章《耐蝕合金鋼》,預言了當時缺點多的矽鋼、鉻鋼、釩鋼的使用前景。
[責任編輯:郭碧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