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敘利亞的消息總是令人不安。三周前敘利亞和土耳其在邊境相互炮擊，敘土關係驟然緊張。土耳其議會通過了“必要時向國外派遣軍隊”的決議，土軍隊迅速在敘邊境加強了部署。19日，黎巴嫩首都貝魯特發生汽車炸彈爆炸，黎情報機構負責人維薩姆·哈桑在爆炸中身亡，敘利亞被懷疑是幕後兇手。敘利亞內戰正在迅速外溢。
危機高潮之際，聯合國—阿盟敘利亞危機聯合特別代表卜拉希米遍訪了敘利亞及其鄰國之後，提出本月26日宰牲節停火和3000名聯合國維和人員進入敘利亞的建議，得到了包括伊朗和土耳其在內的多國支援。陰雲密布的敘利亞上空似乎又顯露出一絲陽光。和平能夠趕上戰爭的腳步嗎？
敘利亞的內亂已持續一年零七個月，從街頭政治演變成暴力衝突，從一國的內政演變為地緣政治的博弈。以北約、沙特、卡達和土耳其為一方，俄羅斯和伊朗為另一方的國際勢力以敘利亞為舞臺展開了激烈鬥爭。北約搖旗吶喊，沙特和卡達向敘反對派提供資金。土耳其與敘利亞接壤，又是北約成員國，從一開始就深深捲入敘利亞的國內衝突。敘利亞的戰與和，土耳其既是關鍵，也是晴雨錶。
土耳其捲入敘利亞內亂的代價不菲。自去年三月至今已有八萬敘利亞難民涌入土境內，土戰機被敘擊落，敘直升機屢次飛臨土領空偵察，敘炮彈落入土境內，導致平民傷亡。在敘政府的策動下，沉寂多年的庫爾德工人黨反土耳其政府武裝再次被激活，迫使土軍隊窮于應付從敘利亞“再輸出”的暴力衝突。土耳其埃爾多安政府的對敘政策在土國內，甚至執政黨內，並未形成共識。最新的民調顯示，土耳其人中56%認為執政黨處理敘利亞危機不當，55%認為安全感低於一年前，50%認為政府走錯了方向。
在西方，美國、北約對軍事干涉敘“慎之又慎”，甚至對土敘邊境設“禁飛區”都噤若寒蟬。而沙特和卡達除了金錢不可能提供其他的支援。土若對敘開戰，無疑將是單打獨鬥，其風險將是不堪承受的。土耳其埃爾多安政府一方面已經走上了推翻敘利亞阿薩德政府的不歸路，另一方面又倍感力不從心，正在兩難之中尋找出路。
目前，巴沙爾政權雖然尚能維持對境內多數省份的控制，尚擁有諸多手段反制土耳其、黎巴嫩和約旦等鄰國的干涉，但畢竟在外交上已十分孤立。敘反對派已將籌碼全部押在巴沙爾的垮臺之上，反對派武裝的遊擊戰正在消耗著這個政權和軍隊的元氣，求和與求生對巴沙爾政權同等重要。
看來，卜拉希米的和平使命仍然是凶多吉少。外交調停之所以艱難還在於，敘利亞人不能獨立地解決自己的問題，戰與和的鑰匙掌握在他們背後博弈的大國手中。這就是敘利亞問題的悲劇。(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特約研究員 華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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