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一些橫跨兩岸的犯罪集團，利用兩岸特殊的政治關係，“這邊抓，躲對岸；對岸抓，跑回來”，跟執法人員玩起了“躲貓貓”。可是，隨著兩岸合作的深入，執法者也開始了聯合行動，甚至一起“破門而入”，這讓擅長于“躲貓貓”的犯罪分子，再也無處躲藏。臺灣“移民署”去年曾與廈門警方攜手破獲了一個在兩岸間流竄作案的特大賣淫團夥，負責偵破本案的“移民署”專勤事務第一大隊臺北市專勤隊分隊長吳鈞城，昨日嚮導報記者還原了該案偵破經過。
以假結婚等方式 賣淫女赴臺“撈金”
在廈門不少場所可以看到這樣的“牛皮癬”小廣告：招“話務員”，包吃包住，月薪××。等那些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被招進去了，才發現，自己原來是來接聽“應召”電話的。
“他們一般會把機房設在廈門，從臺灣打過去的電話，經過網路、大陸電話等三四個系統，層層轉接，最後被機房小姐接聽到。”吳鈞城說，之所以如此繁瑣，是為了“安全起見”，此外網路電話成本也不高，每通也不過8元(新台幣，下同)。
電話資料從廈門傳回臺北，應召女應聲而動。她們有專屬的“馬伕”，這些馬伕一天只服務一個小姐，小姐的收入要上交給馬伕，再由馬伕上交給高層。高層經過成本運算後，再把最後小姐該得的部分發放下來。“如果小姐跟客人收4500元，那麼要給機房抽200元，鑒價師900元，馬伕每天固定收入是3200元，如果過了吃飯時間，小姐要給他200元的飯錢。除去上面收的‘管理費’，小姐做一個客人的收入就是1000-1500元，當紅的小姐一天可以做7個客人。”吳鈞城說，馬伕之間也會競爭，去爭搶那些當紅的小姐，以賺取每天200元的飯錢。“曾經有一個小姐，因為脾氣不好，價格越做越低，到最後沒有人要載。”而這些小姐，大多從大陸以假結婚、商務旅遊等各種方式入臺，“涉入這個案子的，有100多個從大陸來的小姐”。但由於沒辦法當場抓獲，很多小姐還是順利地“走”了，只留下過境和監聽記錄。
犯罪團夥組織嚴密 歷時10個月偵破
這個案子的特殊性在於，它的組織嚴密。
2012年12月，“移民署”就發現了蛛絲馬跡，便用了4個月時間準備資料，向地檢署報請立案監聽。“以前我們會用假扮嫖客這種釣魚手段，但現在一般不會用，因為法律不允許。”吳鈞城說，申請監聽的案子一般都是要判五年以上的大案，所以資料要準備得很詳細，否則地檢署通不過。
立案監聽批准後，探員們還要進行跟蹤，以收集有效證據。“有一次，我們已知道‘鑒價師’住的樓房，卻沒辦法監聽到個體樓層，於是就由我們的女同事扮成賣淫女，去套那個門衛的話，最後套出來住在九層、哪個房間。”因為犯罪分子在通話時都很警惕，互相之間稱呼的是化名，這也給破案帶來了難度。
在監聽過程中，偵辦人員也發現，這個團夥具有十分嚴密的組織紀律。“有一次，一個小姐因為生意不好就生氣了，踹了馬伕的車子，馬伕上報後，‘公司’還派人來看了，評估了損失，才跟小姐要錢賠償。”
最後收網前，偵辦人員當場抓獲了一對正在交易的男女，這才完整了證據鏈，準備收網。這期間，花費了大約6個月的時間。
到2013年9月17日，臺灣“移民署”通過特殊渠道，與廈門警方取得聯繫，掌握了幾個重要嫌犯的住所。“我們可以動手了！”
與廈門警方合作 破案效率大幅提升
在與廈門警方的單線聯繫中，破案效率得到了大幅提升，打擊力度也是前所未有，“我們這麼高效、密切地合作，是第一次”。吳鈞城說，因為兩岸在同一時間啟動收網，讓犯罪分子始料未及，“直接溝通是關鍵”。
當時，因為臺北這邊的環節出了點岔子，走漏了風聲，臺籍主犯葉某跑到了金門。當臺北這邊有人打電話告訴他“出事了，快跑”時，他還無所謂地認為，跑到廈門躲起來就沒事了，於是打電話給廈門的女友問：“我們家有沒有被查？”女友說“沒有”。他放心地買了船票到廈門，結果一齣海關，大陸警方就已等在那裏了。
甚至還有犯罪分子聽到偵辦人員破門的聲音，馬上打電話給大陸的同夥，結果那邊也正在破門。“他們逃無可逃！”這次兩岸同時抓獲32名嫌犯，成為兩岸聯手破獲的最大賣淫案件。“這個集團，每天的純收入有30萬，是相當高的數額”。
揭秘
“鑒價師”查驗小姐如後宮“選秀”
為了使嫖客保持“新鮮感”，這個集團派出“尋芳客”，以土豪的身份出入福建沿海色情場所，吸引賣淫女到臺灣“淘金”，並且每半個月“換貨”。
而這中間，涉及到交易的價格，就由一名“鑒價師”，對小姐進行評估。宛如古代皇帝後宮“選秀”般，小姐須由經紀人帶往飯店先“凈身”洗澡，這位“鑒價師”除了看身高、體重、膚質好壞、是否有刺青疤痕等外觀外，並對於是否處女、是否生過小孩、是否哺乳、有無體味惡疾怪癖等進行記錄，仔細分類後，明碼標價，小姐方可進入“人肉市場”。
閱人無數的她，鑒價過程相當快，並會建議小姐如何改善裝扮。據說，她“經手”的小姐，價格都會提高。
因為擁有許多老客戶，加上挑出來的小姐都有口碑，集團遂請她當應召女郎“鑒價師”，果然帶動營業額及新客群。
除了每月要“鑒價”、“選秀”外，該集團的賬房若干金流也透過她來處理。 (記者 林靖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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