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響,打破了漳州市華安縣新圩鎮高宅村沙坑口新村往日的寧靜。
2014年5月23日12時30分許,一場悲劇在漳華公路發生。一輛載有24名臺灣同胞(另有一名大陸司機和一名大陸導遊)的旅行車衝出路面,滾落九龍江北溪的江中!
災難之後,大愛涌現。附近的村民,聞聲而動,投入這場驚心動魄的救援行動中。
55歲婦女,首個衝下斜坡
事發時,天正下著雨,雨滴有黃豆般大。沙坑口新村村民鄒坤華正坐在自己的補胎店裏泡著茶,在場的還有母親趙田萍、懷孕的妻子楊紅,以及鄒秀珠、鄒龍珠等3個鄰居。“前面一定發生車禍了,我去看一看。”鄒坤華急忙把抽到一半的香煙丟入煙灰缸,鑽入小車。“我們也去。”在場5人也都擠進小車,一同前往。
他們是第一批趕到事故現場的救援者。“救命,救人啊……”哭聲、喊聲、呼救聲在現場響成一片。公路旁10多米高的斜坡下方,10多名受傷的臺胞遊客在江邊焦急萬分。其時,事故車輛已沉入湍急的江水中。
55歲的趙田萍推開車門,踩著拖鞋,第一個從斜坡衝了下去。“我兒子報警了!我兒子報警了!”患有低血壓的她有點緩不過氣來,但很快和隨後下來的鄰居一起幫忙照顧傷者。
泥濘的斜坡上,鄒坤華用顫抖的聲音打電話報警。體型偏胖的他,滑了一跤,一屁股跌坐在泥坡上,手背磕出了一個血口子。“還有人被江水沖走了!”坡下有人指著下游方向大喊。鄒坤華顧不上痛,爬回到路面,開車順江追去。
自己淋雨,把傘讓給臺胞
此時,在附近喂完豬的村民趙樹林,騎著摩托車從事故現場經過,見狀後趕緊加速回村找人幫忙。
沙坑口新村村民聞訊後,冒著雨,一路小跑衝向事故現場。沒幾分鐘,就有二三十人趕到。除去年幼的孩子和行動不方便的老人,這個數字對於僅有六七十人的沙坑口新村來說,算是“傾巢出動”了。
鄒坤華的堂弟趙瑞生是其中的一個,他把雨傘讓給了一個傷情較重的臺胞,自己則淋著雨救助傷者。
陡峭泥濘的斜坡上,村民和臺胞的手拉在了一起。有的村民在上面拉,有的在下面推,大家七手八腳地,和民警一起,將10多名輕傷員拉上了路面。
因為渾身濕透,受傷的臺胞瑟瑟發抖,有的村民又跑回家,拿來衣物、被子、開水等驅寒物品。
75歲漁翁,駕船連救3人
鄒坤華獨自追尋被江水沖走的人員,半路上一個急剎車,在沿江而建的華隆北溪魚館飯店前停下,沒有將車熄火就衝了進去,想借飯店的地形確定被江水沖走的傷者的位置。
這時,沙建鎮汰口村75歲的老漁民阮永進,正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往飯店外一路小跑。飯店老闆剛剛告訴他,江裏有幾個人在喊救命,讓他趕緊救人。
阮永進氣喘吁吁跑了數百米,來到自己漁船停泊的沙場碼頭,扔掉雨傘,踢掉拖鞋,跳上小漁船,發動柴油機,急急忙忙地往江中央趕。
當時下著大雨,視線模糊,阮永進駕著船,左右張望。
不好,1公里外的鐵路橋江段,漂著一個人,過了前面的大壩就難救了。
阮永進加足馬力,及時趕到,只見江中一名女子露著頭,隨水漂浮,他一手將她拉上船。“那邊還有人!”女子一上船就喊。100米外的江面上,一對中年男女相擁著,腋下各夾著一根竹竿。
阮永進趕忙駕船靠近,將兩人也拉上船。
警戒線外,雨中守望7小時
鄒坤華從飯店出來後,開車到下游利水村,聯繫了兩艘漁船前來施救。自己則趕往現場幫忙。
輕傷員送上路面後,幾名受傷較重的臺胞仍留在坡下。特別是臺胞邱明致,雙腳腳踝開放性骨折,流了不少血,看起來非常危險。
經趕來的醫生對重傷者進行簡單處理後,村民踩著江水,合力將他們抬上幾艘漁船,並護送到附近的玉山渡口,交給醫護人員。此前已經救起3人的阮永進運送了邱明致。
事發後50分鐘左右,現場可以見到的17名臺胞(加上大陸司機和導遊,共19名傷者)被全部救起,由救護車輛緊急送往漳州市醫院。
此後,警方在現場拉起了警戒線,組織專業力量搜救7名失蹤臺胞。村民這時才知道,他們救起的人中,有17人是來自臺灣的同胞。
儘管渾身濕透,鄒坤華還是和許多村民一起,從下午2時開始,站在警戒線外,直到當晚9時許,為失蹤臺胞的生死而牽掛。(記者 郭欽轉 楊艷娜 張偉華)
[ 責任編輯：張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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