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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衛民:
女士們、先生們，大家下午好，歡迎大家出席今天的發佈會。今天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表了《中國的醫療衛生事業》白皮書。為了讓大家更好地了解白皮書的有關內容，我們請來了衛生部黨組書記、副部長張茅先生出席發佈會，向大家介紹白皮書的有關情況，並回答記者們關心的問題。下面先請張書記作介紹。
2012-12-26 14:14:57
張茅:
女士們、先生們，各位新聞媒體的朋友，下午好。很高興借助這樣的機會，向大家介紹《中國的醫療衛生事業》白皮書有關情況。中國政府首次就醫療衛生事業發佈白皮書，目的是全面客觀地介紹醫療衛生改革發展情況，展示中國重視和改善民生的政策措施，進一步增進國際社會對中國醫療衛生事業的了解和支援。
《中國的醫療衛生事業》白皮書由前言、正文、結束語三部分組成。前言部分說明中國政府努力發展具有中國特色的醫療衛生事業，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人民群眾健康水準明顯改善。正文部分共七章，分別介紹的是：中國衛生基本狀況，醫藥衛生體制改革，傳染病防治與衛生應急，慢性非傳染性疾病防治，婦女兒童健康權益保護，中醫藥發展和衛生國際合作。結束語部分強調，醫療衛生事業改革與發展任務艱巨，中國將繼續深入推進改革，全面發展醫療衛生事業，實現人人享有基本醫療衛生服務。繼續積極參與全球衛生事務，為改善全球健康作出更大努力。這些內容大家可以通過白皮書文本和散發材料詳細了解，我不一一介紹，下面就中國醫療衛生事業的一些重點問題做簡要說明。
2012-12-26 15:13:07
張茅:
中國政府高度重視保護和增進人民健康，不斷發展具有中國特色的醫療衛生事業，積極推進醫藥衛生體制改革，居民健康水準明顯提高。從反映國民健康狀況的重要指標看，中國2010年每人平均期望壽命達到74.8歲，2011年孕產婦死亡率下降到26.1/10萬，嬰兒死亡率下降到12.1‰，5歲以下兒童死亡率下降到15.6‰，居民健康狀況已處於發展中國家前列。這既是我們綜合國力的體現，也是醫療衛生事業發展水準的標誌。
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中國啟動醫藥衛生體制改革。2009年3月，《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於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的意見》公佈，提出把基本醫療衛生制度作為公共產品向全民提供，實現人人享有基本醫療衛生服務，堅持保基本、強基層、建機制的基本原則，三年多來取得重大的階段性成效：構建起世界上規模最大的醫療保障網，基本藥物制度從無到有並實現基層全覆蓋，城鄉基層醫療衛生服務體系進一步健全，基本公共衛生服務均等化水準明顯提高，公立醫院改革有序推進。人民群眾感受到醫改帶來的實惠。
2012-12-26 15:13:51
張茅:
中國堅持“預防為主，防治結合”，不斷加大傳染病防治力度，有效控制了傳染病流行和蔓延。建立覆蓋全國的慢性病防治服務體系，促進慢性病防治結合。完善婦幼衛生法制政策和服務體系，提高服務水準。提高衛生應急能力，有效保護了居民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發揮中醫藥特色優勢，滿足居民健康需求。
中國積極參與全球衛生事務和區域衛生合作，大力支援國際社會在慢性病、禽流感、控煙、應急等技術領域的工作。履行國際義務，派遣援外醫療隊，在發展中國家開展醫療衛生服務的無償援助，開展國際緊急醫學救援，為緩解當地民眾看病就醫困難做出了積極貢獻。
2012-12-26 15:14:47
張茅:
在中國這個最大的發展中國家，醫療衛生事業改革發展是一項長期艱巨的任務。黨的十八大明確指出，健康是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必然要求，要把提高人民健康水準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一項重大任務，保障和改善民生，實現人人享有基本醫療衛生服務。我們將繼續深入推進醫藥衛生體制改革，全面發展醫療衛生事業，更好地維護、保障和增進全體居民的健康，也將為改善全球健康作出更大貢獻。
再過幾天就是2013年元旦了，在此，祝新聞界的朋友們新年快樂，健康幸福！
下面，我願意回答記者朋友們的問題。
2012-12-26 15:15:49
郭衛民:
下面我們進入提問環節，提問時請報一下所代表的新聞機構。
2012-12-26 15:22:25
新華社記者:
我想問張部長一個關於醫改的問題，我們都知道重點2009年至2011年三年的階段性目標，今年初我們又公佈了一個“十二五”醫改的規劃和方案，明確了2012年至2015年醫改的目標和重點任務。2012年就要過去了，經歷了開局一年，我們的醫改工作進展如何？還面臨哪些困難？衛生部如何進一步推進醫改工作？
2012-12-26 15:23:03
張茅:
醫改是一個非常緊迫而又長期複雜的工作。經過三年多的努力，深化醫改取得重大階段性的成果。剛才我簡要地介紹過一些情況。重要標誌就是醫改前三年的五項重點任務全面完成。首先，我們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醫療保障網，覆蓋了13億人，其中新型農村合作醫療制度覆蓋面維持在95%以上，而且保障水準逐漸提高，2012年政府補助新農合達到240元的標準，農村居民住院的實際報銷水準達到55%。
第二，基本藥物制度在政府舉辦的鄉鎮衛生院和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全面推開，同時在三分之二的村衛生室也實行了基本藥物制度，基本藥物價格下降了30%。推動了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在人事、分配、激勵等制度方面的改革，進一步調動了基層醫療機構的活力。
第三，基層醫療衛生服務體系，特別是縣、鄉、村得到了進一步完善。鄉鎮衛生院、縣醫院、社區服務中心從基礎設施和設備都有了很大的改善。
2012-12-26 15:25:18
張茅:
第四，公共衛生服務均等化工作也取得了明顯的進展，每人平均的公共衛生服務經費已經達到25元，國家免費向城鄉居民提供10類41項基本公共衛生服務，重大公共衛生項目惠及2億群眾。
第五，公立醫院改革在過去的一年有了一個良好的開局。國家確定聯繫的17個城市公立醫院改革開始起步，包括北京在5所大醫院、深圳在所有政府辦的醫療機構，都啟動了取消“以藥補醫”機制的改革，同時，在健全公立醫院的法人治理結構等方面邁出了步伐。縣級公立醫院綜合改革第一批國家試點有311個縣納入，包括600多家縣醫院，也是取消“以藥補醫”為主要切入點，像陜西、安徽、青海、浙江等地區，已經開始全面推進縣公立醫院的改革。
根據一些獨立機構的調查結果，群眾對於醫改滿意度、醫藥衛生服務的滿意度是有所提高的，就醫的費用有所下降，群眾初步感到了深化醫改帶來的實惠。
但是我們也要清醒地認識到，我們還面臨著很多矛盾，比如醫療資源特別是優質資源不足的問題還會長期存在，一些深層次的矛盾、體制機制的矛盾還沒有完全解決，人口老齡化進程加快，傳染病和慢性病對人民健康的雙重威脅，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頻繁發生，這些問題都對我們的醫療衛生事業提出新的挑戰和問題。我們要在今後的工作當中，按照國務院“十二五”醫改規劃，認真學習貫徹黨的十八大精神，繼續努力，推進醫改，進一步健全和提高全民醫保的水準，完善基本藥物制度和基層醫療機構運作新機制，把公立醫院改革從試點向全面推進，爭取取得更大進展，使人民群眾得到更多的實惠。謝謝。
2012-12-26 15:31:01
證券報記者:
請問，新版基藥目錄明年會不會出臺？如果不能出臺是什麼原因？
2012-12-26 15:45:01
張茅:
基本藥物目錄現在包含了307種，主要是體現了基本醫療衛生服務的公平性和可及性，無論在大城市還是邊遠地區，在基層醫療衛生機構都能夠優先使用基本藥物，並且基本藥物實行了零加成制度。根據基本藥物制度的規定，基本藥物目錄要動態進行調整，當年規定是兩年進行一次調整。今年我們已經啟動了基本藥物目錄的調整工作，我們嚴格按照程式，聘請專家反覆論證，經過國家基本藥物委員會的審查，同時充分考慮到各地的不同情況，做了一些適當的調整和增加，已經形成了一個方案，目前正在進行最後的程式當中，近期就能夠公佈。公佈後的基本藥物目錄，不僅在基層醫療衛生機構使用，我們都要制定政策，鼓勵全國所有的醫療衛生機構優先使用基本藥物，使我們人人享有基本醫療衛生服務的目標進一步得到落實。
2012-12-26 15:46:09
香港大公報記者:
請問張書記，公立醫院的改革試點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現實當中，老百姓對於看病難、看病貴的感受似乎並沒有特別明顯的改觀，公立醫院的改革有哪些進展，未來公立醫院改革的方向在哪些方面？怎樣進一步體現它的公益性？另外，這個白皮書中，直到2011年的醫院費用當中，城市醫院的費用佔到64%，縣醫院、社區服務中心還有鄉鎮分別是21%、5%和9%。我想問一下這個比例是不是說明國內醫療衛生資源其實是偏向城市更嚴重一些？因為我也看到有意見說現在看病難，可能更主要是因為縣醫院不能解決大部分看病問題，才導致更多的病人涌向城市醫院，這種不平衡，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2012-12-26 15:51:58
張茅:
這也是我們醫改特別是公立醫院改革需要解決的問題。經過初步的調查，農村居民對醫改的感受要高於城市居民，低收入人群的感受要高於中高收入，老年人的感受要高於年輕人。醫改前三年在“保基礎、強基層、建機制”的原則下，首先是從基層特別是農村入手，我們醫療工作方針也是以農村為重點。在前三年任務當中，五項任務只有公立醫院改革是作為試點提出的。公立醫院是廣大居民特別是城市居民看病就醫的主要場所，優勢資源主要集中在大城市。新一輪醫改啟動以來，隨著全民醫保制度的基本建立，現在公立醫院不僅僅為城市居民、也為農村居民提供醫療服務。
同時，相對於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公立醫院改革所面臨的矛盾也比較複雜，比如，要考慮到患者的利益、醫生的利益、醫院的利益、藥品流通企業的利益等等。所以醫改前三年提出公立醫院改革先進行試點。經過三年的探索，積累了一些經驗，“十二五”規劃提出公立醫院改革要全面推開，先是選擇在縣級公立醫院開展綜合改革，達到群眾小病不出鄉村、大病不出縣的目的。現在一些改革推開的縣，都提出了90%的居民生病可以在縣級醫院內得到解決，這是我們醫改的一個重要目標。
縣級公立醫院綜合改革重點首先是取消“以藥補醫”，也就是取消15%的藥品加成。還要改革補償機制，落實政府責任，醫院的基本建設、大型設備購置等六個方面由政府來投入；同時，適當調整醫療服務價格，總的來看，目前醫療服務價格是比較低的，我了解到在鄉鎮衛生院一天住院費只有五塊錢，在公立醫院只有十塊錢，護理一天是七八塊錢，要適當調整醫療服務的費用。調整醫療服務費用，並不由居民來負擔，而是由醫保和新農合來承擔，改革“以藥補醫”，能夠降低群眾看病就醫的負擔，同時也避免大處方、大檢查、過多使用抗生素等等這些問題，也能夠在解決藥品流通環節當中存在的一些問題，這是主要突破口。現在全國已經有600多家縣醫院取消“以藥補醫”，在藥品上不加價。醫務人員收入與醫療服務的品質和效率掛鉤，而不是與藥品收入掛鉤。
2012-12-26 15:53:30
張茅:
第二，在縣醫院和城市大醫院推行便民惠民措施，比如預約門診掛號、假日門診、優質護理服務、同等醫院檢查結果互認、優化就醫流程等等，這些措施讓群眾切實感受到醫改帶來的成果。
第三，加強縣醫院能力建設，一方面，國家和地方共同投入，對於縣醫院、鄉鎮衛生院、村衛生室進行新一輪建設，現在縣醫院、鄉鎮衛生院醫療設備、設施條件有了很大的改善，更好地滿足群眾看病的需要。另一方面，加強基層衛生人才隊伍建設，比如，加大培養培訓力度，確立了大醫院支援基層的措施，目前全國有一千多所三甲醫院對口支援兩千多所縣醫院，大醫院長期派駐水準比較高的醫生到縣醫院工作，並接收縣醫院的醫務人員的培訓，很受群眾歡迎。就是要從醫療服務水準、管理水準和硬體條件上全面提高縣醫院的服務能力，還有一些政策上的措施，包括調整醫療費用報銷比例，實行基層首診制等等。我們了解到，目前協和醫院等北京大醫院的門診量每天超過一萬人，其中可能有相當大一部分的疾病可以在基層解決，但是由於基層醫療衛生服務水準還不夠或者病人還不了解，所以出現了大醫院人滿為患的情況。我們在加強基層能力建設的同時，還要促進就醫方式的改變。我們逐步完善全科醫生制度，比如現在北京、上海等一些大城市已經在探索家庭醫生簽約，家庭醫生負責居民的首診，對不能解決的問題，根據病情需要提出逐級轉診建議，這樣能分流一部分病人。
2012-12-26 16:16:08
張茅:
這是我們醫改的重要目標，也是檢驗醫改成果的一個標誌，要經過艱苦的努力。但是，只要我們向正確的方向推進，就一定能夠實現這個目標。
2012-12-26 16:30:30
鳳凰衛視記者:
有幾個問題，最近我們看到新聞報道，貴州一個10歲小孩獨自照顧病重的母親，在李克強副總理的過問下最後得到了救治，我們也為他感到高興。另一方面，也想知道這個事情是不是也反映出來了，要有副總理的過問了，然後這個農村小孩的家庭才能得到救治，是不是在農村大病醫保上面還有很多可以提高的空間？另外，剛才說到公立醫院的改革，我們也看到在縣醫院改革的基礎上，在北京、深圳也有一些醫院在試點，在藥品零差價上面，好像醫生的怨聲也很大的，因為影響到了他們的收入，不知道在這方面對於提高醫療人員的收入和待遇方面，咱們這邊有沒有什麼措施來解決他們的不滿情緒。最後還想問一下，醫改和反腐結合一起來進行的，之前深圳進行了大規模的醫療方面的反腐行動，不知道這種類型的反腐形勢在中國其他大城市是不是會繼續推開，要是大規模推開需要具備什麼樣的條件？
2012-12-26 16:34:36
張茅:
我們也非常關注剛才這位記者朋友提到的問題。今年8月份，發改委和衛生部等部門聯合印發了《關於開展城鄉居民大病保險工作的指導意見》，在基本醫療保障的基礎上，對大病患者發生的高額醫療費用給予進一步保障，切實地緩解廣大群眾特別是貧困居民的因病致貧、因病返貧問題。在此之前，我們于2010年6月會同民政部在新農合範圍內開展了重大疾病保障工作，先從農村兒童先心病、急性白血病開始，逐步擴大到今年的20種疾病。到今年9月，全國已經全面推開兒童先心病、白血病的醫療保障工作，24個省份開展了乳腺癌等6個病種的保障試點，18個省份開展了肺癌等12個病種的試點工作。
對這些大病，在新農合報銷後，對剩下的費用再進行保障，實際報銷比例達到了70%左右。比如我在江西調研了解到，江西的腎透析的病人，新農合報銷了70%，民政的大病救助報銷20%，醫院又承擔10%，這樣透析的病人就能夠全部得到保障。我們要逐步擴大病種範圍，提高保障水準，把個人的支付部分進一步降低。目前我們國家總體來看，在衛生總費用中，個人現金支出佔到34.8%，這個數字在2000年接近60%，現在增加了政府的投入、增加了社會的投入，個人支付比已經下降。從國際上看，這個數字在30%以下就能有效減輕個人災難性的支出，有很多發達國家在20%以下。我們有些省市做的最好的保障水準也在20%左右。我們的目標是在“十二五”期間能降到30%以下，從而逐步地緩解因病致貧、因病返貧的問題，從制度上保障比較貧困的居民能夠抵禦大病的災難性支出。這是我們衛生部正在積極地推進的一項重要工作，要經過不斷的努力，能夠比較好的解決這個問題。
2012-12-26 16:36:33
張茅:
剛才講到在取消“以藥補醫”的公立醫院醫務人員收入問題，因為過去確實有一些藥品的加成，包括一些灰色收入，成為我們醫院和醫務人員收入的一部分。我到北京和深圳都進行了調研，改革“以藥補醫”機制之後，減少的藥品加成收入，通過政府的支援和醫療服務費用的調整等渠道得到補償，比如北京根據醫務人員不同級別，按照40元、60元、80元、100元的標準調整了醫事費，所增加的收入大部分用於醫務人員收入，北京是60%。對患者來說，增加的費用主要由醫保報銷。深圳也是採取這個措施。
據我了解，這些試點的醫院，醫務人員的收入都有一定增加，這也是我們醫改的一個重要目的，就是要逐步地比較大幅度地提高醫務人員的合理報酬，也體現醫務人員的勞動價值，調動他們的積極性。醫務人員承擔著救死扶傷的責任，確實是非常特殊的崗位，學習時間長，我們大學一般4年，醫務人員是5年，加上住院醫師培訓，就是需要8年時間才能開始工作，醫學又發展得非常快，是一個需要終身學習的崗位。同時責任重、風險大、節奏緊張、工作時間長，經常手術室一上就一天下不來，中午連飯都吃不上，晚上也是隨叫隨到，所以應該有一個與勞動付出相適應的薪酬體系作為激勵因素。當然調動醫務人員積極性還有其他方面，包括提供業務培訓、提高業務水準的機會等等。
2012-12-26 16:57:31
張茅:
剛才說到了反腐敗的問題，醫療衛生行業同其他行業一樣，也存在著不正之風和腐敗現象，特別是“以藥補醫”對醫務人員產生了腐蝕作用，也使得我們一些人犯了錯誤，甚至走上犯罪的道路。我們要堅持不懈地進行反腐敗的鬥爭，要通過加強醫德醫風教育，從醫學生教育開始就要樹立正確的職業精神，包括關愛生命的人文精神、大醫精誠的中醫傳統，救死扶傷的革命人道主義精神；同時要深化體制機制改革，從制度上預防腐敗；對出現的問題也要認真嚴肅的對待，依法依規處理，從而更好地樹立醫療衛生行業的良好形象。
2012-12-26 17:11:20
中國日報記者:
有媒體報道稱說，人才的缺乏已經不同程度地影響衛生改革的深入發展，衛生部門在加強人才隊伍建設特別是基層人才隊伍建設方面有哪些舉措？第二個問題，未來中國會極大加強城鎮化的發展，勢必有更多農村人口轉成城市人口，針對農村人口，新農合在未來的工作走向和重點是什麼，是否會有一些新的機制？比如推出一些監督機制的形成？
2012-12-26 17:20:15
張茅:
確實，人才問題是醫療衛生事業發展的一塊短板，也是進一步推進醫改的瓶頸，基礎設施、醫療設備有條件就可以改善，但是人才的培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剛才我說了，作為合格的醫師，我們住院醫師是5+3培養模式。大家看病都有體會，看到老大夫比較心裏有底，感覺大夫比較有經驗。剛才說到的醫療衛生資源的短缺最主要的是人才的短缺，特別是基層人才的短缺。針對這個問題，我們在醫改當中也制定了人才培訓的規劃：一是加強人才的教育和培訓，面向農村地區、西部地區的免費招聘醫學生，開展住院醫師規範化培訓，這也是在醫改中建立的，就是5+3的培訓制度，五年學校學習以後，還有三年到醫院實習，才能做一個合格的醫師。特別要加強對全科醫生的培訓，過去全科醫生是非常薄弱的，而基層恰恰需要大量的全科醫生。我們規劃到2015年要培訓15萬名全科醫生，在每個鄉鎮衛生院都要配1名全科醫生，在每個社區衛生服務中心要有2名合格的全科醫生。
同時還要採取一系列積極措施，鼓勵醫務人員的合理流動，特別是我們現在正在研究制定特崗計劃，就是採用特殊的政策，吸引和鼓勵醫療衛生人員到基層服務。
2012-12-26 17:22:24
張茅:
再有，要切實解決好基層、鄉村醫療衛生人員薄弱不夠的問題。一是解決待遇問題，現在各個鄉鎮衛生院基本上都是政府包工資補助，在鄉村公共衛生服務工作量越來越大的情況下，也應該對村醫加大政府補助，包括公共服務的經費支援。因為過去是通過賣藥加價賺錢，現在取消了，零差率，只能靠醫療服務，靠公共衛生，靠政府的補助，鄉村醫生是我們農村三級醫療服務網路的網底，必須加大這方面的支援，保證網底不破。二是業務的發展，醫療衛生行業是一個技術發展非常快的專業，一定要有及時的培訓，我到村裏調查，村醫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加大培訓。還有職稱的評定，現在我們很多村醫拿不到執業醫生的資格，因為通不過考試。我們一方面要通過培訓提高水準，另一方面我們要實事求是、因地制宜地制定對於村醫的考核標準。最近我到貴州調研，貴州在鄉鎮衛生院評了17個副高級職稱，在當地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同時醫學院畢業的學生，你要到城市大醫院，若干年以後可能是高級職稱，可是你到鄉衛生院，如果永遠沒有高級職稱，怎麼鼓勵人才到基層工作。所以座談的時候，有一個鄉衛生院院長現在是中級職稱，他說希望在退休的時候也能夠成為高級職稱，我說你只要努力，這個願望是可以實現的。
2012-12-26 17:26:53
張茅:
另外，對於鄉鎮衛生院還有很多的問題，一是生活上的問題，因為鄉鎮衛生院需要有一些週轉房，醫務人員要有能夠住宿的地方。二是村醫的養老問題，包括他的身份，有些地區開始實行鄉村一體化管理，村醫是鄉鎮衛生院派出的人，這樣能解決他的身份問題。如果鄉村醫生覺得經濟上支撐不住，可能就不做了，那麼這個村就沒有醫生了，所以國家一定要承擔這個責任，這裡有很多需要進一步探索和改革的問題。總之，在基層要創造使人才能夠留得住、發揮好作用的機制，當然人才的培養和吸引也是更長期的問題，醫改能不能取得成效，最後還要看人才政策能不能落實好。
2012-12-26 17:39:52
張茅:
還有城鎮化的問題，現在城鎮化的進度在加快，中央把城鎮化作為下一步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拉動內需的一個重要內容。我們到農村調研發現，當地一些青壯年離開了農村，人口在向縣城聚集，陜西有縣十萬人、二十萬人的縣城，縣醫院的建設任務非常重。但是衛生和其他行業比還有不同的特點，鄉鎮也好，村也好，只要有人，就必須設立鄉鎮衛生院、村衛生室，不能說因為人少就不建醫療衛生機構了。醫療衛生行業既要適應將來城鎮化的需要，在城市特別是縣城加強醫療衛生機構的建設，在基層，鄉、村的醫療衛生機構也不能削弱，這樣我們的任務就更加繁重。
將來的新農合發展，一是提高新農合的統籌層次，提高保障水準。現在多數是以縣為單位統籌，有的地方是以市為單位，有些地方提出要以省為單位。二是城鄉統籌，有些地方已經對新農合和城鎮居民醫保進行了統籌，有些地方正在考慮進一步與城鎮職工統籌。將來醫療保障總的方向是要提高統籌層次和水準，以更好地發揮作用。這個任務非常艱巨，因為現在城鄉收入差別太大。
2012-12-26 17:42:13
中國青年報記者:
我們今天講到了醫療反腐的問題，也講到了人才匱乏的問題，老百姓很關心的一個問題是，如果杜絕醫生的紅包，杜絕醫生的灰色收入，我們在未來有沒有可能把發生這些不光彩行為的醫生清除出醫療隊伍行列？同時我們又面臨著優勢人才也很缺乏的問題，我覺得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不知道未來有沒有很具體的措施在公立醫院的改革中真正地杜絕醫生拿紅包的現象？謝謝。
2012-12-26 17:53:11
張茅:
紅包問題無論是在公立醫院還是在民營醫院都是嚴令禁止的，因為收取紅包的行為違反了醫生崇高的職業精神，嚴重侵害了人民群眾的利益，也影響醫患和諧，影響群眾對醫生的信任。
衛生部高度重視這個問題，我們在醫改中提出，要改革“以藥補醫”機制，改革流通環節，加強對醫院的監管，目的之一就是要解決這個問題。我們的態度是旗幟鮮明的，不允許出現這樣的問題，出現這樣的問題，就要依法依規嚴肅處理。
通過加強正面宣傳教育、深化改革、嚴格制度、嚴肅紀律、嚴肅處理，在各個方面綜合改革、綜合施策、全面推進，我想這些問題應該能夠逐步減少，切實得到解決。
我跟醫務人員座談，醫務人員也覺得不希望有這種灰色的收入，也不希望人家說我們收紅包，所以這個問題在社會上大家認識是一致的。經過各方的共同努力，我們有信心把這個問題解決好，同時也希望社會、新聞界的朋友共同支援我們，幫助我們揭露矛盾，進行輿論監督。謝謝大家。
2012-12-26 17:56:30
郭衛民:
今天的發佈會到此結束，謝謝張書記，謝謝各位！
2012-12-26 18: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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