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政協委員、百步亭集團董事局主席茅永紅接受新華網專訪
策劃 肖進安 採訪 謝新 李鵬翔
全國政協委員、百步亭集團董事局主席茅永紅
新華網武漢3月3日電 武漢百步亭社區是全國文明社區示範點，是榮獲首屆“中國人居環境範例獎”的唯一社區。社區佔地2.5平方公里，入住10萬人。近年來社區堅持“以人為本、以德為魂、以文為美、以和為貴”的核心理念，堅持科學發展觀，創建了一個具有中國特色的和諧社區，實現了管理服務完善、治安秩序良好、生態環境優美、人際關係親密、社會風尚文明、群眾安居樂業和新型社區的可持續發展。2月26日，全國政協委員、百步亭集團董事局主席茅永紅接受了新華網專訪，以下為訪談內容實錄：
茅永紅接受新華網湖北頻道主持人謝新訪談
投資百步亭很有戲劇性
新華網： 百步亭社區是享譽全國的“綠色社區，安全港灣，溫馨家園”。而13年前，這裡是一片無人問津的荒蕪之地。百步亭給您個人、給百步亭集團、給武漢市帶來了輝煌與光榮，您當初是怎麼選擇百步亭的，裏面有哪些故事？
茅永紅：談起這個百步亭，也是很偶然的一個機會。我當時在海南，蔣祝平當時是國家民航總局局長，他即將調任到湖北來當省長，正好遇見我。他就對我說，小茅，你是湖北武漢人，我即將去湖北當省長，是你的 “父母官”。我都能為湖北作貢獻，你是湖北人，希望你也能回去，給湖北作點貢獻。當時我想，我回去能幹什麼呢？他說你先早點回去，找武漢市最需要的事情做。
我按照他的要求，回到武漢。跟這邊聯繫的時候，武漢市介紹說，百步亭要打開武漢的北大門，對武漢市的通道問題、環境問題舉足輕重。他們說可以把這個項目給我們幹。我說幹就幹吧，回到海南後一下子就把資金打過來了。當時不知道百步亭是什麼地方，錢打過來後去實地查看的時候，人也進不去，步行都難。當地人對我們說，你們怎麼這麼傻呢，這個地方怎麼幹得了呢！
為什麼不能幹呢？第一，這個地方荒蕪人煙。第二，這是地方叫後湖，全部是湖。你要搞房地產開發，全部填土得兩米深。下面地質條件很不好，哪怕只是做三層的樓房，都要打樁，打18米的樁。所以說上面的配套不好，下面的地質情況也不好。又無路，又無水，又無電，最關鍵的是這個地方人文環境很不好。
怎麼辦呢？省長已經說了，市長又熱情，我們把錢也打過來。後來我們才知道，在我們之前有7家開發商來過，但均因其惡劣的開發條件和難以獲得經濟效益而先後退場。這7家企業，既有外資的，也有市政府組織的企業聯合體，我們的很多圖紙資料都是從別人的手上買過來的。進來了就不好退出去了，不過我們相信省委、市委。蔣省長說，“有困難來找我”；當時武漢市長是趙寶江，他也說，“有困難來找我們”。這樣我們就下定決心，開始幹起來了。
當時幹的過程中，我曾經去給省委的老書記關廣富彙報。我說我要堅決把這個地方要幹起來。為什麼呢，第一我是武漢人，想為武漢做點事；第二我看中這裡規模大，能夠創建一個人們安居樂業的、和諧的小區。我談了我的理想，關廣富同志開玩笑說我是想建烏托邦。我跟他說，我就想建一個紅色的烏托邦。他說，如果你成功了，我就佩服你。我們是在這種背景下幹這個事情的。
當時確實很難。我就被請去參加了一次鴻門宴。我們進場後，這裡的磚霸、路霸、石霸、沙霸都來了。當地有一幫人請我吃飯，要求我去“明白人”茶館喝茶，我去了。第一次見面，我記得給煙他們，他們不抽。其中有一個人說，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說不知道。他說，你不知道我就告訴你，中國有個南霸天，你知道吧？我說知道。他說，“我就是中國的北霸天。我要你左眼掉，就不會要錯你的右眼；要你左手掉，就不會要錯你的右手；我要你淩晨一點鐘掉，誤差不會超過一秒。我就是這樣的北霸天。”我說今天你們找我來幹什麼，是什麼意思？他們說，沒什麼意思，是你的工程問題。你必須給我做，不給我做也可以，你先給我拿300萬，你還沒有給見面禮呢。他說，你知道我這個人，為什麼不來拜訪我，你應該來看我。今天我請你，你知道我的見面禮是多少？我問是多少，他說300萬，否則不要到這裡來混。
看到這個場面，我就說，你只要我的眼睛、只要我的手，不要我的腦袋，我覺得你對我很客氣呢，你很講義氣，人很不錯。我說，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十年前就把我的墓都修好了的人，十年前我的腦袋瓜子都準備不要了。我的腦袋你不準備要，我覺得你很客氣。這是第一次鴻門宴，當時跟他們各種頭目見面。
第二件是當時動工的時候，磚霸、路霸、石霸、沙霸幾霸都來了。我當時想，中國都解放了，怎麼這裡還像沒有解放似的？他們不跟你談工程，你要填土，他們開車子把土運來了。你還沒建房子，他把磚送來了。不要合同，不用你允許。你還沒要沙，他把沙送來了。
我印象最深的是填土。這個地方要填兩米深。填土的時候，都往這裡送，後來送土的與送土的之間鬧矛盾。有天晚上大概10點半鐘，在工地突然聽到槍響。我準備去看看情況，同事說你不要去，雙方大概有幾百人在那裏鬥毆。火力很猛，像炸鞭一樣，響了大概一刻鐘。停了之後，過去一看，死傷36個。我們馬上組織人員搶救，把受傷的送到醫院，我們盡到人道主義義務。那就是一種打仗的場面。那一場架，死了一個，殘廢兩個，輕傷30多個。
當時就是這個局面，確實很難。我當時想，這個地方怎麼能建立起一個好的社區呢？我當時都想打退堂鼓。還有一件事情，當時我的辦公室都不能搬到百步亭來，這裡只能臨時放個小組，公司放在市內。我說我們本人不到現場怎麼指揮，辦公室必須要往前移。開會的時候，所有人都不同意。同事說，我們能搬，你不能搬，你不能去。我說我必須去。後來他們找設計院專門跟我設計了一間特殊辦公室，有專門的安全通道，怎麼躲、怎麼藏、怎麼撤退、怎麼逃，都考慮到了。談起過去一言難盡，是很有戲劇性的。
茅永紅接受新華社記者李鵬翔採訪
現代文明社區包含綠色、安全、溫馨三大內涵
新華網： 百步亭如何從艱難的起步慢慢走向輝煌？
茅永紅： 這個主要得益於改革開放。公司發展起來了，就開始考慮想辦法回報社會。當時我們提出“四三二一”的指導思想，四是滿足四個需要：企業發展的需要、提高居民生活品質的需要、社會穩定的需要、國家的需要；三是三個回報：回報企業、回報社會、回報國家，二是兩個文明：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最後實現一個目標，要讓老百姓安居樂業。
公司當初起名叫武漢安居樂業公司。後來感覺安居樂業不好聽，乾脆起名叫安居。我們蓋房子的目的就是要叫老百姓安居。當時我們就在考慮如何管理現代化的社區。當時沒有社區這個概念，只有小區。究竟該怎麼建設呢？我們派了很多人出去考察、學習，了解國內、國外的情況，請教授來研究。國外的模式搬不進來，現有的模式也不行。
再就是考慮定位問題。這個地方是叫小區、社區，還是居委會？政府叫這裡為百步亭居委會，有的人叫這裡為百步亭小區，我們最後叫這裡為百步亭社區。
為什麼叫社區？社區是一定區域內老百姓生活的共同體，主要是以服務為主的，居委會只是一個自治組織，百步亭這個地方叫居委會不合適。一個單位的名稱不能叫居委會，也不能叫小區，小區是負責物業管理的。叫百步亭街道也不行。所以當時就定位為社區。我們提出要建立一個現代文明社區。什麼叫現代文明社區呢。裏面的內涵包括三個內容，綠色、安全、溫馨。現代文明社區必須要具備這幾個內容。
怎麼綠色？怎麼溫馨？怎麼安全？當時的情況跟現在不同。我們提出，社區第一要把安全問題考慮好。大家花費了這麼多金錢買房子，但住的不是房子而是牢房，外面鐵絲網，幾道防盜門，自己住在家裏面，父母親還不放心。靠防盜門是不行的，靠防盜網也不行。第一要解決安全問題。如果安全問題都不能解決，還安什麼居？第二就是抓綠色，抓環境，大家製造環境，引進各種樹種，設計樹種。我們社區的樹種和草木，到目前為止，達到1000多種。比如樟樹、銀杏樹，為什麼要搞樟樹，為什麼要搞銀杏樹，都是講科學的，也是實踐科學發展觀。樟樹既凈化空氣，又防蟲。銀杏樹換出來的空氣，對大家的血壓是有好處的。我們不管是搞綠化，還是搞綠色，考慮的是空氣問題、環境問題，考慮如何提高老百姓的生活品質問題。再就是抓溫馨。
我們把和諧社區定位為綠色社區、安全港灣，溫馨家園，這些為和諧社區打下了一個很好的基礎。
1月19日，歡聚一堂的百步亭社區居民。當天，武漢市百步亭社區舉辦“萬家宴”，社區居民一家做一個拿手菜，兩萬多居民歡聚一堂，載歌載舞，一起過一個文化年。新華社記者 程敏 攝
我們要想辦法把自己的節日找回來
新華網： 1月19日，百步亭社區舉辦“萬家宴”，社區居民一家做一個拿手菜，兩萬多居民歡聚一堂，社區儼然成為一個大家庭。據說百步亭社區連續9年舉辦“萬家宴”，從最早的百家宴發展到千家宴，到今天的萬家宴，這種活動為什麼能經久不衰，而且越辦越紅火？
茅永紅： 那天是小年，是中國的傳統節日，中國人自己的節日，它是一種年文化。前幾年開始人們熱衷過洋節，自己的節日反而沒有了。比方說情人節、耶誕節，都不是中國的節日。尤其是前幾年，到情人節連花都買不到了，菜苔也沒有了，都當花被別人買跑了。這個不正常。中國人應該過中國的傳統節日。以前不重視這個事情，淡化它了。我們要想辦法把自己的節日找回來。
我們這個活動，第一是過節，第二是文化，最關鍵的是它提倡團結，融洽家庭。菜都是文化的展示，涉及門棟的榮譽，個人的榮譽。過節就是要高興，愉快，團圓。現在我們過節不知道如何愉快、高興。怎麼讓人們高興、愉快，怎麼能讓人們團結起來？通過一年一度的交往、溝通，這項活動第一弘揚中國的節氣文化，第二把大家的關係拉近了，把大家搞高興了，把家庭搞和睦了。
現在一家三代人的問題很難辦。不說小區和諧，門棟和諧，一家三代都難和諧。一家三代人之間，雖然有血統關係，但隔閡很大。比如說三代人上面的父母親，因為生活習慣問題，兒子沒有辦法要跟父母親交往。住同一所房子，兒子觀念發生變化了，但父母親在家裏燈也不能開，空調也不開，今天吃的飯，晚上還要吃，晚上吃不完，明天還要吃。所以生活習慣，節約習慣老一代跟第二代有代溝。第三代孫子跟他的父親隔閡也很大。按照道理來講，在過去家裏最大的是爺爺，第二是父親，再就是孫子。現在反過來了，孫子變成爺爺，誰家裏有孫子，孫子就是老大，相互不和諧。
我們通過這種文化幫他們理順家裏面的這個關係，使三代人共同合作，凝聚起來。做什麼菜，大家出主意，大家想辦法，叫什麼名字，做什麼菜，最後爺爺來定奪。通過活動使得大家和睦了，所以有很強的生命力。門棟之間也相互比較，大家一起做菜，比你的味道、比你的顏色、內涵，大家感覺越幹生命力越強，越幹人就越多，老百姓很樂於參與這個活動。
2006年10月9日，湖北廣電百步亭傳媒公司揭牌
文化是中國的未來，也是企業的未來
新華網： 我們來過百步亭多次，每次走進百步亭社區，都感覺到社區的文化氣氛特別濃。我們了解到您曾經資助過名盛一時武大作家班，拍過大型古裝電視劇《武當》等200多部電影和電視劇，目前還在經營《CCTV老故事》《城市電視》2個電視頻道。作為一家以地產為主業的公司，你們對文化產業是如何定位的，文化產業在您的事業中佔有什麼樣的份量？
茅永紅： 對於這個文化產業定位，首先從份量上看，我們感覺它是我們孫子的未來，這是我們公司的未來。其次我們介入文化產業，實際意義也很大，它關係到我們公司的發展未來。目前在國際金融危機的背景下，一定要通過文化產業拉動內需。因此，文化是中國的未來，也是我們企業的未來，所以定位很重。
人的需求就是市場需求，市場需求就是人的需求。人的需求有三個，第一是物質需求，第二個是精神需求，第三是感情需求。感情需求也屬於精神需求的範疇。
經過改革開放30年，在中國來講，物質生活大大豐富了。30年前，大家根本想不到買房子的問題、買車子的問題。30年後，城市人口上升一倍，以前是2.8億人，現在是6億人，城市人口擴容了一倍。改革開放以後人們物質生活大大提升，到了一定的時候，物質滿足了，房子有了，車子有了，也不愁吃的，什麼條件都好了，就會考慮去消費文化，就是發展內需問題。
怎麼來發展內需呢？我們國家的經濟，一個是靠出口，一個是靠投資，一個是靠內需。為什麼國際金融危機對我們影響這麼大，因為我們出口比例太大，不協調，內需的指標不夠。現在我們內需主要是房子問題和車子問題，下一步主要是文化問題。如果我們國家不重視文化，我們這個時候也不搶佔這個文化制高點，以後企業就很難辦。
所以我們現在很重視文化，現在開始培植它，到一定時候，國家需要、社會需要，經濟更需要，企業發展更需要。所以我們把這個產業看的非常重。比如說美國，目前來講，他的財政收入排在第一位的是文化，不是製造業。美國前幾年也不是這樣的比例。中國的未來一定要調整過來，所以說美國的今天就是中國的明天。
2007年5月16日，遼寧宏冠船業16800噸成品油輪下水
發展船舶產業既有現實意義，也有戰略意義
新華網： 我們了解到百步亭集團2007年全面進軍造船業，擁有湖北省第二大船舶出口貿易企業和遼寧宏冠船業、山東百步亭船業兩大明星船廠。一般人很難將房地產、電視頻道、造船業聯繫在一起，您是怎麼將他們聯繫在一起，並且都經營得很成功？
茅永紅： 我們主業是地產，我們主要還是發展地產。但僅此我們感覺還不夠，我感覺我們的能力還可以挑擔子，挑一百斤還可以加兩百斤，感覺還不過癮。能不能再玩點東西？所以我們選擇了文化和船舶。這對我們公司來說，跨度確實很大。因為地產轉移一般是往酒店轉移，這個比較容易。我們地產跟傳媒、船舶跨度是相當大的。為什麼捨不得放棄呢？文化產業剛才我說了，文化是中國經濟發展的未來。
船舶產業也非常重要。為什麼考慮到船舶？第一我們考慮到，中國的國防需要我們自己的民族工業，我們要有自己的工業、自己的船。別看現在天下太平，我們跟周邊國際關係也很好，但是戰爭問題不能不防備它，不能不考慮它。經常有人說，萬一發生戰爭了，把汽車企業的汽車改成坦克車。我看有的靠不住，它怎麼會跟你改坦克車，說不定馬上跑了。我的船廠，不要你說，我可以說馬上可以改潛艇、改軍艦。因為我們是中國企業、民族企業。第二是考慮海洋經濟問題，以後要大量發展海洋經濟。美國打伊拉克，他是想要伊拉克的石油，不是想要他的政權，伊拉克的政權算個什麼，美國是想要他資源。但美國是失敗的，這對全世界敲了警鐘，不能靠武力，不要靠狠氣去搶奪別人的資源，要靠自己實體，向海洋進軍。所以以後會有大量的海洋經濟問題，海洋經濟需要發展。第三個，世界經濟發展速度越快，世界的物質分配速度越快。世界的物質分佈是不均勻的，需要流通配合，需要海上流通，需要船。
發展船舶產業既有現實意義，也有戰略意義。從現實意義看，它要發展。按長遠戰略意義它也要發展。這一次十大振興計劃把船舶列為其中之一，我覺得我們國家是英明的，果斷的。我們很認真地對待這個問題，我們造船是奇跡，從動工建廠到萬噸巨輪下水，只用了14個月的時間，是中國的奇跡，世界的奇跡。這當然與各級黨委和各級政府的支援，與我們的團隊的努力是分不開的。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副總理李克強，在當時任遼寧省委書記的時候，到遼寧百步亭船廠調研時說：“有意栽花花不發，無意插柳柳成蔭。一家湖北的民營企業，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建成如此規模的造船廠，帶動了遼寧沿海造船業的發展，出乎意料、超乎想像、近乎神奇、令人振奮！”
新華網： 您的每一次投資都讓人覺得意外，如果方便的話，您能不能透露一下，除了這三大板塊外，您還看好什麼，或者說您下一步還會涉足什麼領域？
茅永紅：目前首要的任務是把這三個產業、三大板塊做強做實。如果再搞新項目的話我們準備走出去了。澳洲以及其他一些國家的資源很豐富，比如礦石等。我們準備到國外去投資企業，現在我們的隊伍基本上都出去搞調研了。
2008年1月9日，茅永紅被評為第七屆中國改革十大新聞人物
獲評“中國改革十大新聞人物”很激動
新華網： 您有全國勞動模範、中國改革十大新聞人物、全國精神文明建設十佳人物等眾多頭銜，去年11月，您又多了一個頭銜，就是獲得影響中國改革30年30人“改革之星”稱號。改革開放三十年來，你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件事，這三十年來您最大的感悟是什麼？
茅永紅： 30年走過來，感悟的事情太多了。第一還是我們黨的政策好，感謝黨、感謝我們政府。30年的坎坎坷坷、風風雨雨太多了。去年我被評為第七屆中國改革十大新聞人物的時候，當時要我上臺講話，突然我的喉嚨哽咽了，講不出來，想流淚。我突然想起這30年我是怎麼走過來的。突然想起原來一起下海的人幾乎沒有了。往事太多了。我確實感受到我們黨英明偉大，因為我今天成功了，我能上臺領獎，我很感激黨給我們的關愛。這個頭銜給我讓我很激動，無形之中淚就出來了。
30年來的感悟，裏面很多，第一我感覺到對不住我母親，對不起我兒子。為什麼對不起母親，因為母親天天為我擔心受累。對不起兒子是20年來幾乎沒有管他，8歲他自己做飯、洗衣服，所以感覺對不起他們。想起這些還是有點傷心。
百步亭社區綠蔭亭上的對聯：長亭短亭亭連亭亭亭深情，黨心民心心換心心心相映
公司和社區的發展得益於科學發展觀
新華網： 曾經看到一篇專訪文章這樣寫您：老茅出生在農村，在田間長大，他有農民的質樸；老茅從過政，在機關熏陶，他有公務員的幹練；老茅執著經商，在商海打拼，他有商人的精明。您如何看待這段文字，您覺得您今天的成功最重要的因素是什麼，是上面這些經歷嗎？
茅永紅： 我感覺我今天的成功主要還是靠黨的政策，原來我算什麼？沒有黨的政策，沒有十一屆三中全會，沒有改革開放，沒有當時小平提出的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都是好貓，沒有三個代表，沒有科學發展觀，我不可能取得成功。
為什麼我提到科學發展觀的問題，我理解，我們公司、我們社區這幾年的發展，得益於科學發展觀，沒有科學發展觀公司就完了。為什麼說完了呢，當時公司參與社區建設，參與基層管理的時候，社會上有人反對，說老茅是反黨，反人民，反社會主義，“三反”。甚至相當一級的報紙大版面地批判我們。但是為什麼這個局面扭轉過來了，最後沒人說我們反黨，反人民，反社會主義呢？是科學發展觀。社區也一樣，科學的發展是我們的後盾，是我們的動力，是我們發展的依據。
當時中央提出三個代表，別人問你是不是先進文化，我說我是先進文化，我沒有錯，我是代表大多數人的利益。所以當時三個代表對很多機關來講恐怕心裏只是一種臺詞，但是對我們來講是真正的一種政策依據，是前進的動力。你要說我們反黨、反社會主義，我們談不上，我們沒有反黨、反社會主義。但是我們做的事情當時很多是不符合政策的。比如說居民法，是1954年定的法律，當時只有省市區、街道、居委會。你現在搞社區，你就違法了。你要說我們違法違規，確實是這樣。但是反過來，什麼叫做科學發展，不科學的就要改革了。
我們有今天這種局面，主要是黨的政策、黨的英明、黨的決策，再就是各級政府支援、重視。跟我們的經歷也有關係，因為當時那個階段，又不是社會主義也不是資本主義，國內模式沒有，國外也沒有模式來借鑒，國外也不是這個搞法，國內過去也沒有，找不到借鑒的辦法。什麼叫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到哪找？馬克思思想找不著，毛澤東思想裏面也找不著，在發達國家更找不著，因為他是市場經濟。在這種情況下，主要靠自己來悟，把黨的精神、政策悟清楚。所以跟自己的經歷有關係，慢慢摸索適應他。
我們公司也一樣，現在我們幹部裏面必須學好、用活三個字，“忍圓方”，在任何時候都要記住這三個字。“方”講政策講原則，違法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幹的；圓，辦事情要圓滑一點；第三個是要忍，什麼事情都要忍，否則我們都會失敗。所以這是一個特殊階段。
訪談現場
應儘快拿出應對國際金融危機的辦法，不能等
新華網： 看來這是您摸索出的一個特殊的經驗。２００９年是新中國成立６０週年，也是推進“十一五”規劃順利實施的關鍵一年。“兩會”召開在即，您作為全國政協委員，對這次兩會有什麼期待，您是否準備在“兩會”上提出相關的提案？
茅永紅： 提案我們準備了幾個，包括加強社區建設問題、船舶發展問題、文化發展問題。因為跟我們有關係，我們幹的就是這些工作，對這些問題比較了解一些。再就是個人破產法的問題。
我期待，中國在這個時候，儘快拿出如何應對國際金融危機的辦法，不能等。我認為在兩會當中，金融危機問題還是個熱點。大家會圍繞金融危機來研究，討論，提一些可行的對社會、對國家有幫助的東西。我們準備的幾個提案，有的是針對目前的現實問題，有的是考慮到以後會遇到的一些問題。
比如說破產法問題，為什麼這個時候提出個人破產法的問題，因為它對完善社會經濟體制有很大好處，再就是對鼓勵個人再創業有好處。要全民創業，完善市場的經濟體制。第三是它出臺的條件成熟了。我們這個時候來實施它，條件成熟了。比如說2000年，當時我們就大量通過實名制來辦存款，這就打下了很好的基礎，2005年個人信用全國聯網了，這也打下了很好的基礎。目前我們社保體制跟上去了。所以我們現在具備這個條件和基礎，推行個人破產法。當然要逐步推行，先城市後農村，先發達後落後來推行它。第四，有助於防範現在的風險問題。現在信用消費已經被大家接受，貸款買車，貸款買房，已經很普遍。已經有銀行遇到了消費欺詐問題。房子大部分都是按揭，車子也搞按揭，防範這個問題有很大的現實意義。
再就是提高全民素質，以法治國，以德治國。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方面的提案，我覺得也是很有現實意義的，是有好處的。
新華網： 非常感謝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接受我們的專訪，也祝願百步亭集團在您的帶領下步入新的輝煌。謝謝您。
茅永紅：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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