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網際網路信息辦公室網路新聞宣傳局通報稱,近期在網路上流傳的“國家稅務總局關於修訂徵收個人所得稅問題的規定的47號公告”、“殲-10B戰機試飛墜毀”、“國刑警學院95屆緝毒班畢業生已全部犧牲”等均已查明屬編造的謠言,有關部門已依規對製造和傳播這些謠言的責任人和網站予以懲處。
依法依規追究網路謠言製造者的責任,體現了有關部門凈化網路傳播環境、規範網路傳播秩序、懲治不良網路傳播行為的良好初衷,其出發點值得肯定。不過,相較于公權力部門的干涉和管制,以激活網路自凈機制和重建信任關係的方式阻遏謠言,顯然更有效也更能被網民接受。
無論是建議對網路嚴加管制的人,還是主張讓網路自由發展的人,都不能否認這樣一個事實,即網路大大縮短了謠言的生命週期。從假冒的“國稅總局47號文件”,到“金庸被死亡”的傳聞,再到“殲-10B戰機試飛墜毀”之說,儘管它們在某個時間點被傳得有鼻子有眼,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但基本都在很短時間內被媒體、有關部門或網友迅速辟謠——有些謠言存活的時間甚至沒有超過半天。
謠言變得更“短命”,主要有賴於網路自身的自凈機制。一方面,在網路時代,辟謠的成本大為降低,被捲入謠言的個人和組織能夠第一時間借助網路以正視聽;另一方面,隨著微博、社交網站、即時通訊工具等新媒體漸成主流,數以億計的網民有多種突進自行證偽某些謠言,尤其一些網路意見領袖對謠言的深究,起到了去偽存真的良好效果。除此之外,大量熱心網友,建立諸如“微博辟謠”、“謠言粉碎機”等自發組織,及時戳穿了謠言,維護了網路環境。有鋻於此,要想在網路輿論場起到激濁揚清的效果,理想之法不是讓網民們不能說話,而是鼓勵網民們多說話,進而在這種資訊自由傳遞的過程中,充分釋放網路自凈機制的魅力。到目前為止,網路是公眾參與度最高的媒介形式,網路輿論場中的資訊流動越自由暢達,越能讓真相對衝謠言的生存空間。
除了最大限度地激活網路自身的自凈機制,阻遏謠言的另一個有效途徑,在於重建全社會的信任關係。毋庸贅言,我們如今正遭遇嚴重的信任危機,有很多人之所以信謠傳謠,往往是因為對官方提供的資訊不夠信任,只好“寧可信其有”;而見慣了一些政府部門掩蓋爭相和公然撒謊的行徑,有些時候甚至會出現“官方越辟謠,網民越相信”的吊詭局面。解鈴還須繫鈴人,應對這種現象,相關部門必須拿出最大的誠意,在全社會範圍內重建信任關係。網路時代,撒謊和造價的成本將前所未有的高,必須徹底摒棄以往試圖瞞騙公眾的僥倖心理,主動地以準確而權威的資訊搶佔輿論高地,在一種充分信任的基礎上與網民對話。 必須強調的一點是,在沒有網路之前,謠言和辟謠就一直存在,網路時代並沒有產生更多的謠言,只不過網路的傳播特性使得謠言比過去更容易被注意到,也更容易被拆穿。因此,網路發展過程中出現的問題,最好還是用網友能接受能參與的途徑去解決,不妨給網路一些時間,給網路一些空間,給網路一些自由,給網路一些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