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在日本橫濱市立市民醫院，一名護士幫助訪客消毒。新華社/法新
5月17日最恐怖，早上日本全國還只有8位甲型H1N1流感感染者，晚上竟上升到92個。
18日開始，我所在的大學通知家在大阪的學生：如自覺身體不適，可不用上課，不算缺勤。此外，學校做好了停課的準備。
我和同屋對不上課的高興比對疾病的擔憂還是要強烈一些的。
5月20日，京都市郊區也出現了甲型流感病例，然後東京也有了病例。流感病毒有蔓延的趨勢！
媒體的調子正變得更嚴峻。“集體感染”、“幾何級暴發”、“未知疫情”等詞聽著很嚇人。但現實中還顯得很安寧。我傍晚出門，附近中學的學生，穿著校服，三三兩兩從身邊走過，也沒見到帶口罩的。新聞上播報大阪當局要求學生7天都呆在家裏，這些“猢猻們”怎麼就耐不住寂寞，又到街上戲耍。
大阪的警察又多了一重任務，就是在繁華的馬路上把這些學生堵回家去。
5月21日，京都市區出現第一個病例。一名10歲男孩感染了甲型流感。我所在大學當天就宣佈停課到下週二。導師週一的固定討論會也取消了。晚上下雨，真有股好萊塢災難片裏的那種淒涼勁兒。
國內媒體對日本甲型流感的情況作了許多報道，弄得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都紛紛在網上問候。我回答說：還好，除了學校停課，沒有看到大難來臨的樣子。
在國內當傳染病醫院大夫的二哥頭一天剛從疑似病房出來，就給我QQ留言：“千萬不要回家！”他那裏有個紐約回去的留學生，下飛機的時候，體溫37.1度，直接就被送到了醫院。
另外有朋友告訴我，有個哥們從美國回學校，身上有點發熱，給校醫院打了個電話，也被隔離了。
5月22日，有消息說在大阪的一名中國學生也感染了甲型流感。但這時日本的媒體都壓低了調子，開始強調甲型流感病毒並不強，學校不久就會重新開課，輕度的感染者呆在家裏治療就可以了。晚上出門，在人多的車站和電器賣場溜達了一圈，情況是很平靜，沒有什麼異樣。大型連鎖電器店Biccamera裏，有的付款臺前還排起了長隊，依然是繁忙的週末。營業員都戴著口罩，但顧客戴口罩的也就兩成多點。車站裏，不時看到憋得難受的路人匆匆扯下口罩放到口袋裏。
星期六，同屋的照舊到賽馬場打工。那裏的賽馬仍然跑得歡。
口罩確實很難買。一大早藥店就排起了長隊，口罩很快被搶購一空。在小春論壇上，有人高價賣口罩。也有大阪中國留學生在網路上發帖，免費贈送口罩。
不少留學生接到家裏電話。有的說“回來吧！日本甲型流感那麼厲害！還是國內安全”。有的則說“不要回來！哪也不要去”。
回去？不回去？是留日學生們經常討論的問題。
按計劃，我也要回國，但看到網上的爭論就猶豫了。我在國內的“水木特快”上發了個帖子，詢問如果人在日本，回國還是不回國？回帖者沒有一個支援我回國的。我多少有點寒心——還沒染病，就被當成潛在的傳染源。再擔心回去後同學、朋友的異樣眼神，便暫時取消了回國的計劃。
私下裏，留學生中的很多人對高調宣揚不回國的那位不感冒。他的倡議書一發表，其他想回去和不得不回去的學生變得很難做人。現在正是美國學生的假期，留學生為省錢一般提前幾個月就訂了機票。我的一位同門，為了省錢，精心設計了倒上3趟飛機的回國路線。現在也不曉得他人在何方？安全到家了沒有？渡過隔離期了沒有？有點惦記。（作者為在日本京都大學的中國留學生 涂鳴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