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早報》報道,貴陽某報最近“檢查成災”。計程車司機不係安全帶,營運過程中抽煙、滯站攬客、座套臟了被查處,要登報寫檢查;企業“對國家統計法規學習不夠,未按時年審統計登記證”,“對貴陽市勞動監察保護條例學習不夠,未按時參加年審”,還是要寫檢查……晚報每隔一兩天就會刊登相近內容的檢查或道歉信。一條600元,概不還價。
這事放在幾十年前甚至更早一點不稀奇。在某個歷史時期,甚至一些大腕名流登報檢討被批鬥也是常事。不過隨著改革開放,這一落後的、粗暴的管理方式越來越少見。讓我吃驚的是,報道稱,如果你翻看當地晚報,你就會發現並非客管局一家採取這種形式,其他部門也經常採取這樣的方式。
有一個著名的故事說,貴州的驢子先是怒吼,然後踢人,看上去嚇人其實也就這兩招。這就是“黔驢技窮”的故事。它提醒我們,管理部門要有真功夫,而罵人、踢人、侮辱人是缺乏管理手段的表現,是無能的表現。
當然,更大警示在於管理理念的黔驢技窮。有受罰者戲稱,自己重新做了一次小學生,再次回味了如何寫檢查。其實早有教育家研究中國教育時指出,中國人將成人當作兒童。而這種“兒童化”訓誡的背後是缺乏“人格平等”的觀念。
登報檢查本質上與遊街示眾沒有區別。前不久,仍然有些地方司法部門將罪犯甚至是犯罪嫌疑人遊街示眾。有一張媒體和網路流傳甚廣的照片顯示,某地甚至將嫌疑人像螞蚱一樣串成一串遊街,蹲在地上接受公眾的“目光審判”。和“遊街示眾”一樣,“登報檢查”同樣于法無據,而且逾越了憲法和法律的規定,構成了對人權的侵犯。
對小孩子,用“綠領巾”,對待成年人,同樣沒有辦法的管理部門祭起“登報檢查”,比之打罵,後者“冷暴力”的危害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最應當“登報檢查”的是說“不登報,就不讓你開車”的這個車管部門。它需要檢討自己管理理念的落伍、執政能力的薄弱和法治觀念的淡漠。同樣,任何以為人民服務為己任的公務人員,更需要“一日而三省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