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偉察哈爾學會研究員
難民安置問題,成為歐盟的老大難。
4月12日,歐盟委員會發佈的報告稱,歐盟成員國未能完成上月中旬設定的難民轉移安置人數,計劃實施進度嚴重滯後。雖然歐盟委員會敦促各成員國加快移民安置進度,但歐盟委員會也承認,強行攤派式的安置計劃,沒有充分考慮歐盟口岸國家面臨的壓力。因而,歐洲議會于12日通過一項新決議,希望改革歐盟難民安置機制,並通過法律確保各成員之間的公平公正。
鬆散的歐盟談棘手的難民機制改革,註定是冗長的博弈。對滯留在歐盟口岸國家的難民言,這無疑是難以煎熬的等待--踏上“天堂”的地界,未必就脫離了“地獄”的苦海。據悉,目前滯留在希臘和義大利的難民高達10.6萬人。至4月中旬,歐盟成員國需從希臘至少轉移安置6000名難民,到5月中旬完成2萬名難民的轉移安置,今年9月之前完成轉移安置5.4萬名難民。但事實上,去年9月以來,歐盟各國轉移安置難民的總人數也只有1145人。
從希臘和義大利的移民滯留情況看,歐盟的難民安置計劃已經破產。而這,也成為歐盟面臨的現實難題。
希臘和義大利的海岸,建起了不協調的難民營。還有橫跨亞歐的伊斯蘭國家土耳其,作為難民的轉机國,也不時向歐盟獅子大開口,希望歐盟給予其更多的財力奧援。
難民危機幾乎和敘利亞危機同步。歐盟的反應有些滯後且內部嚴重分裂--然而去年9月初敘利亞三歲男孩艾蘭的浮屍海灘,則又激發了歐盟委員會和英法德奧等老歐洲國家激昂的道德情感。之後,以德國總理默克爾為首的老歐洲國家領導人,紛紛表示接受更多的難民。歐盟委員會更通過了強制性的難民分配計劃。此舉被輿論場視為艾蘭之死敲開了歐洲冰冷的大門。
道德溫情是感人的,但現實是殘酷的。強制性的難民分配計劃,雖然按照國力、人口等進行分配,但是對於東南歐等歐洲海陸口岸國家言,安置難民的成本依然難以承受。更要者,一旦難民踏上歐盟的土地,他們進入26國的申根區,並不是想留在希臘、匈牙利和黑山這樣的國家,目的地是德國和瑞典這樣的富國。但是,歐洲口岸國家則處於難民“侵入”的前線,如果歐盟中的大國和富國,不強加給他們安置難民的義務,而是純粹的過境,他們當然沒有意見。然而,當這些口岸小國也必須承擔安置難民的義務時,他們當然不樂意了。
更諷刺的是,德國總理默克爾在難民問題上佔據了道德高地,強調接納難民數量“沒有法律上的限制”,但歐盟口岸國遭受了來自世界輿論的批評。因而,“名利雙失”的歐盟口岸國和德國等老歐洲國家,因為難民問題而產生了嚴重分歧。
更糟糕的還在後面,法國巴黎街頭髮生了連環恐襲,德國科隆又發生了新年夜性侵暴亂,歐盟“首都”布魯塞爾又發生了連環爆炸案...這些街頭暴恐因素,或多或少都和難民能夠扯上關係。因而,從歐盟委員會到默克爾、奧朗德等大佬,當然歐盟民眾反應更為直接--他們通過街頭運動要求歐盟和本國政府縮緊接受難民政策。他們認為,如果難民中潛伏著極端分子,將會在整個歐洲大陸點燃起恐怖主義的星星之火。這是歐洲人所不能承受的--巴黎連環恐襲,使極右翼的瑪麗-勒龐聲勢大振;科隆新年夜騷亂,也使支援移民政策的默克爾面臨著困境;荷蘭、奧地利等國也面臨著同樣的壓力。
如果說小艾蘭之死激發了歐盟接受難民的道德情感和開放性政策,那麼接連發生在歐盟的恐怖襲擊則使歐洲集體向右轉,德、法等積極接受難民的國家也不得不改變本國的移民政策。
相比之下,拒絕難民進入歐盟的東南歐口岸國家,反而更像是歐盟的“衛士”。歐盟和老歐洲國家道德主義的移民立場和政策錯了嗎?的確值得反思。
須知,歐洲和中東、北非伊斯蘭國家地緣交接,歐洲是伊斯蘭難民的首選之地。但是,歐洲基督教文明和伊斯蘭文明的衝突,從古至今從未停歇過。可以說,敘利亞難民涌向歐洲,歐洲也要承擔相當的責任。伊拉克和敘利亞亂局又滋生了比基地組織更恐怖的IS(伊斯蘭國),歐洲又是參與打擊IS的主要力量。IS的“死忠粉”潛伏于難民中到歐洲實施恐怖襲擊,也是可想而知的。
歐洲的難題是,已經接收並安置的難民,也不安全;沒有安置的難民,更可能成為棘手的麻煩。更要者,由於德國等難民接收政策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滯留在口岸國的難民安置很難解決。對於口岸國言,這可是更危險的定時炸彈。
[責任編輯:李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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