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中國時報》今日發表前海基會文化處長歐陽聖恩的評論文章指出,近來臺灣降低高中語文課綱文言文比例爭論,正反意見都有,但文言文有多層次的美感和韻味,是一種語言和文學的藝術盛宴,有約定俗成的詮釋,減少文言文的教學,語文學習的難度反而增加。歸根究底白話文還是“中國製造”,臺當局減文加白只是讓中文成為跛腳鴨,並不能替“去中國化”加分。
評論摘編如下:
1919年5月4日北京3000多名大學生為抗議巴黎和會對山東問題的偏差處理而示威遊行,這場愛國運動讓胡適成為“新文化與白話文運動”的倡導者,歸根究底白話文還是“中國製造”,臺當局減文加白只是讓中文成為跛腳鴨,並不能替“去中國化”加分。胡適自小學習古文,閱讀大量文言文著作,因此他雖提倡白話文,手稿的論述仍脫離不了古文,沒有古文這個源頭,哪來白話文?
古文很重要,古文不一定是文言文,但文言文卻是古文基礎,白話文或章回小說的許多用語和典故都出自文言文史籍,諸如:紙上談兵、背水一戰(出自《史記》),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出自《資治通鑒》),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出自《三國志》)之類,不勝枚舉。
金曲獎最佳作詞人方文山在《發如雪》、《青花瓷》、《蘭亭序》等歌詞中就有《將進酒》、《長干行》、《滕王閣序》、《蘭亭集序》等古詩詞和《紅樓夢》影子,方文山如果沒有研讀文言文和古籍,怎會寫出以上歌名與歌詞?
歐陽修要隨行的後學描述奔跑之馬踩死路上之狗,甲說“有犬臥于通衢,逸馬蹄而殺之”,乙說“有馬逸于街衢,臥犬遭之而斃”,歐陽修說只要講“逸馬殺犬于道”即可,這是言簡意賅之美。胡適認為“才學疏淺,恐難勝任,不堪從命”的電文雖然簡練,但他以白話文解釋只用了“幹不了,謝謝”5個字,由此顯示,語言的精練並非白話與文言文的差別,在於能否恰如其分地選用字詞。
近來臺灣降低高中語文課綱文言文比例爭論,正反意見都有,但胡適推行白話文最根本的理由乃鋻於快速的社會變遷,唯有白話文才能夠順應時變,並非排斥文言文。龍應臺說“文言文不是中國八股而是漢語的淬煉藝術,學習文言文才懂得怎麼在白話文中揮灑自如、行雲流水”,文言文有多層次的美感和韻味,是一種語言和文學的藝術饗宴,有約定俗成的詮釋,減少文言文的教學,語文學習的難度反而增加。
再者,為了“去中國化”而讓中學生遠離文言文,是否也去除大學中文系所?外文系也不必教莎士比亞等古典文學?
飲水思源,文言文和白話文都是“中國制”,如刀刃的兩面,如連體嬰,強勢分割就能數典忘祖?臺北故宮博物院的餐廳最近為配合“萬事師表——孔子特展”,特引經據典地推出“論語宴”,包括講求一絲不茍的“百花鑲豆腐”、強調居敬行簡的“金勾挂銀條”、鼓勵學生求知向上的“孔門酥卷”等,如要封殺文言文,這些菜名也就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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