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轉型是任何一個國家在現代化進程中都必須面臨的問題,目前我們看到的西方發達國家,幾乎都經歷了社會轉型的歷史過程。對於社會轉型的內涵,人們可以有多種解釋,但多數人認為是指一個國家由傳統走向現代、由農業社會走向工業乃至資訊社會的轉變過程。因此,現代性、工業化、城市化、資訊化等,就成為社會轉型中的關鍵詞。
對於西方發達國家所經歷的社會轉型歷程,國外許多學者曾做過大量研究,發表過很多研究成果。比較有代表性的如美國學者亨廷頓撰寫的《變革世界中的政治秩序》、阿爾蒙德的《比較政治學》等。在這些論著中,他們通過量化和實證的研究方法,對一些國家的社會轉型進行了比較深入的研究,併發現了一些帶有共性的現象。比如,社會騷動不安,不穩定的因素增加;社會成員格外關注自身的經濟利益,由此引發諸多利益衝突和利益紛爭;社會犯罪率明顯上升;政府官員在社會轉型期容易出現腐敗現象等。當然,西方學者還發現,當一個國家的每人平均GDP超過3000美元、多數人的家庭初步現代化後,情況逐步開始好轉。因此,他們主張,一個國家處在社會轉型期,其重要任務就是大力發展經濟,使更多的人能夠早日實現現代化。
對中國社會來說,真正具有大規模社會轉型意義的,還是改革開放以來的事情。在這30多年的歷史性社會變革中,上面所描繪的西方國家在社會轉型期所出現的現象,我們幾乎都遇到了。但是,中國的社會轉型又有其特殊性。
按照筆者的觀察,中國的社會轉型,至少有三方面比較獨特的地方:一是中國的社會轉型是“雙轉”交織。所謂“雙轉”交織,就是指中國從傳統走向現代的過程中,既面臨複雜的社會轉型的任務,同時又面臨體制轉軌的使命,即由計劃經濟體制轉向市場經濟體制。後者是所有當年經歷了社會轉型的西方國家都沒有經歷過的。特別是中國的市場經濟,由於缺乏市場經濟正常的自然歷史積累過程,客觀上增加了社會轉型的複雜性。二是中國社會轉型的過程中,一方面改革開放以來我們一直關注“三農”,許多具體政策都向農村和農民傾斜;另一方面我們在農民工的待遇、城市化過程中的土地徵用等方面,農民利益還有待於進一步關注。三是中國社會轉型沒有從根本上破解傳統“二元社會”的根基,反而演變成“三元社會”結構:即在農村、城市之外又出現了一個數以億計的農民工特殊群體。
資料顯示,1978年改革開放初期,中國的城鄉差距為1:2.22,而2009年達到了1:3.33,加上城市戶籍的隱形福利,我國目前的實際差距已經達到了1:5左右。與此相聯繫,目前我國的財富分佈也很不均衡,相對集中的趨勢比較明顯。
面對社會轉型,不管是社會成員個人,還是擔當社會治理責任的政府,都要保持一分清醒。從社會成員個人來說,首先要有一個好的心態,要自覺地抵禦社會轉型中出現的種種誘惑和不良社會現象的影響,從個人社會角色的塑造、個人的社會參與等,適應社會轉型的變化,用自己的行動促進社會轉型的健康發展。從政府來看,要確立現代公共治理的理念,最大限度地實現善治。比如,在治理和服務方面,要注重社會利益的協調和社會矛盾的化解,注重對公眾訴求的回應。從當前來看,我們的政府要全力保障和改善民生,加快收入分配製度改革的步伐,縮小貧富、行業、城鄉和地區差距,加快推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解決老百姓的醫療、教育、就業、住房等突出問題。同時,為了提高政府治理的公信力,還要嚴格約束官員的公權力,提高公告治理的公開性和透明度,嚴格官員財產申報制度,加強官員的問責以及深化幹部人事制度改革等。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不斷化解社會轉型中出現的各種問題,加速中國現代化的歷史進程,從而最大限度地避免社會轉型中的負面影響。
[責任編輯:吳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