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全球化的高級形態,網際網路空間從一誕生起就被人類社會寄以厚望。人們期望著在全球網路的“地球村”,能夠超越現實政治中的利益糾葛,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平等、公正與自由。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網際網路技術對於現實秩序的衝擊,常常被一些人作為自由與進步而加以肯定,其所帶來的無序與混亂,則往往被輕描淡寫地表達為“自由與進步的代價”。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越來越清楚地看到,網路世界並不是一個理想主義的烏托邦,相反,現實社會中的資本與權力,正在牢牢掌控著網際網路世界,並將網際網路變成攫取私利的野蠻叢林。對於那些擁有技術優勢的強權而言,自由已經異化為肆意捕獵的特權,而那些網路世界中的弱者,則成了總是付出代價的一方。
駭客竊取、病毒攻擊、顛覆宣傳,已經成為網路世界裏的新常態,而這種沒有秩序的自由甚至也逐漸讓那些捕獵者成為更瘋狂者的獵物。西方世界用網際網路製造了阿拉伯之春,而現在伊斯蘭國也正在通過網際網路將恐怖與混亂帶回西方。重建網路世界中的秩序與安全,平衡網路世界中的自由與主權,讓網際網路成為一種正義、平等、有序的全球化,已經成為當代網際網路發展所必須解決的問題。因為沒有安全的自由,只能製造人人皆為囚徒的地獄,而不尊重主權的網路,只會把網路異化成為國家間你死我活鬥爭的新戰場。“烏鎮大會”正處在這樣一個歷史的節點之上,它要為網路世界提供一個重建的機會。重建所有人都渴望的平等、正義、安全與秩序。
中國在這樣一個重建的過程中,將不可避免地承擔起引領者的角色。原因在於:
其一,網路世界的重建首先是觀念的重建。網路世界的發展尚處於初級階段。以自由主義為內在精神氣質的網路世界,對於網路空間日益增長的極端主義、恐怖主義、民粹主義乃至駭客行為,在很大程度上處於欲說還休的困惑之中,只有責任意識、集體意識、道德意識才能厘清這種困惑。
其二,網路世界重建離不開權力的平衡。不受制約的霸權不可能提供公正的世界秩序,也因此難以真正動員起國際社會中有效的集體行動。之所以全球社會在治理網路犯罪中長期難以盡如人意,其根本原因在於美國等西方國家往往在治理的過程中謀求私利,雙重標準。崛起的中國在一定意義上,恰恰可以平衡西方的網路霸權,從而建立起一個各方更為認同的和諧秩序。
其三,網路世界的發展離不開現實世界的支撐。電子商務、注意力經濟正在成為網路世界最重要的物質基礎,而這個基礎的牢固與否其實與實體經濟的發展密切相關。在世界經濟存在諸多不確定因素、西方經濟低迷不振的今天,中國經濟的增長與繁榮能夠為全球網際網路經濟的發展提供持續的機遇,進而最大限度地構築全球網路世界。
網路世界需要從霸權的叢林世界,變為數字化的命運共同體,在此過程中,中國需要展現自己的力量。因為相比于大國林立、既得利益解構高度固化的現實國際社會,在數字化的全球社會中,中國擁有更大的空間與更多的機遇去展現自己作為一個現代化大國的治理才能,去獲得一個具有天下情懷的大國應有的權威,而這個權威也終將由網路輻射到現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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