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啟泰：1.6億債務的創業經歷並不跌宕

2015-08-05 09:54:00    來源：新浪科技    

曹啟泰

曹啟泰

　　所有人都在等曹啟泰先生。

　　7月11日下午，上海環球港4樓演藝中心已經聚集了近200名聽眾，一場“曹啟泰對談青年藝術家郝方圓”的講座本應在14:30開始。然而時間已過去37分鐘，曹啟泰還沒出現，現場聽眾各自交談，小孩相互追逐。大廳內，除了主持人一遍遍道歉和報告“曹先生就快到了。”的消息，喧囂和嘈雜讓活動顯得無奈無助。

　　“曹啟泰遲到”並不常見，作為知名主持人，人們習慣了他分秒不差地登臺。

　　外面，風雨大作，代號“燦鴻”的颱風正在過境，氣象局通知，中心風力將達17級——這種級別的颱風，上一次光顧還是60年前。

　　車內，曹啟泰頻頻看表，時間比平常過得更快，微信語音不斷告訴他“現場人數不少”，但風雨和堵車讓他無計可施。他要求司機找到最近的地鐵站，他要換地鐵前往。

　　等待曹啟泰開始的活動是藝術電商藝高高的線下活動：萬人展系列活動之I時代報“我的風格我做主”。這並不是一次普通平常的應邀主持。藝高高是曹啟泰自己的創業項目，已在2014年1月正式啟動。曹啟泰稱：我把人生所有所學都變成了藝高高，這將是最後一次創業。

　　但停留在人們印象裏的曹啟泰，很大程度上還是那個機智幽默的主持人，以及他曾經因為創業而欠下1.6億債務的跌宕經歷。

　　創業跌宕，起伏人生

　　創業做藝高高，這一年曹啟泰50歲，而第一次創業，要追溯到20年前，並且因此欠下1億6千萬。

　　曹啟泰30歲，以主持聞名。在此之前，人生事事如意，他學舞蹈出身，很早出道，20歲，同時主持臺灣最知名的10個節目，分屬7個製作公司，累積播出1000期以上。29歲，已經主持完亞洲地區最重要的四大獎：金鐘獎、金馬獎、亞太電影大獎和金曲獎，江湖聲名顯赫，可謂功成名就。

　　最重要的分水嶺發生在30歲，這一年，曹啟泰經商創業，開辦“婚姻大業”項目，為人訂制結婚蜜月旅行和衍生服務。但幸運之神的眷顧沒有一如既往，網際網路尚不普及，宣傳成本和運營成本巨大，沒過多久，他已欠下1.6億的債務。這一筆鉅額欠款，讓他不得不重回主持界，並歷時5年才得以還清。回憶起來，那段坎坷艱辛的經歷最直白的證明便是30歲至37歲的日曆本，上面密密麻麻，毫無空白——沒有休息，每一天都被排滿。

　　40歲，曹啟泰加入“滬漂”大軍，在上海開啟新的主持生涯，憑藉《上班這點事》和《波士堂》中的精彩表現，很快獲得“最佳創意節目”、“最具才智節目主持人”的認可，但敏感的臺灣身份，讓原本順風順水的再出發路程遭遇停擺，熟悉的節目不再有曹啟泰的身影。他再次出現在公眾視野，已是2010年，這一次，他的身份是：上海世博會通用汽車館總導演，並囊獲世博會“最佳導演”。

　　但他並不認為自己的經歷跌宕，“看你怎麼定標準，每個人參與的遊戲不同，有的人用兩億賺兩億，有的人拿兩百萬掙兩百萬，虧也一樣。你們感覺我的經歷跌宕，但我覺得還好，命運之神一直挺眷顧我的。我信命，一直很努力。盡人事才有資格聽天命。”曹啟泰告訴新浪科技。

　　藝術電商藝高高：這將是最後一次創業

　　藝高高同樣是天命。在曹啟泰看來，這是人生完滿之後，所學所歷的結晶。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一次他遇到了時代風口：一方面，PC端轉移到移動端，一切都發生了變化，微博、微信出現，人們獲取資訊的渠道被打通；支付寶、微信支付普及，用戶支付更便捷；另一方面，創業創新大潮浪高一浪，資本、市場和用戶都會實現最大化配置；更為重要的是，藝術品需求和藝術電商開始崛起。

　　2015年4月，美國手工藝品電商Etsy登陸納斯達克，市值超18億美元，而在國內，藝術品電商平臺 HiHey已完成B輪數千萬人民幣融資，估值 10 億元，據不完全統計，這一行業已經涌進了上千家初創企業，但毫無疑問，“資深創業者”曹啟泰和“知名主持人”曹啟泰有足夠的實力和影響力，帶領自己的創業項目脫穎而出。

　　通俗來說，藝高高是藝術電商，主打藝術品拍賣和交易，但這並非曹啟泰想要追求的全部，從英文名來看，更能體現曹啟泰的雄心。Artgogo，直白翻譯是“藝術往前走”，而熟悉現代音樂和舞蹈的人都會根據這個名字想到“agogo”——一種聽到音樂就隨意起步的舞蹈，象徵著更加自由的思想和敢於打破常規的時代精神。曹啟泰也希望藝高高（Artgogo.com）可以引領一個時代的精神解放，或者顛覆原有的觀念。這種觀念在藝術領域表現為對行業從業的“標簽”認定，以及對“審美品位”的神化。

　　在曹啟泰看來，當下藝術圈“標簽”盛行是對藝術發展本身最大的傷害，一邊是分門別派，試圖用條條框框來歸類，忽視了藝術創作本就是極其依賴靈感和感性；另一邊是自建壁壘，企圖用壁壘形成神秘感，以此保持藝術圈的“高大上”。更加令人驚訝的是，藝術鑒賞已經開始通過所謂的“品味”來設定門檻，於是形成的大眾觀念是：藝術太高冷，我看不懂。

　　“藝術是什麼？藝術就是美，每一個人都可以是藝術家，有追求美的權利。有美的品味，他就是有藝術鑒賞的能力。學術可能把一個基本的東西講到大家都不懂了。我們就是要還原本來的樣子，買畫有那麼難嗎？所有人都覺得買畫要懂，但為什麼要懂啊？！照鏡子你懂不懂？你鏡子上好不好看你懂不懂？我覺得你這樣不好看，你覺得你這樣好看。這就是藝術品味。”曹啟泰覺得時代已經變了，要更加相信“常識”。

　　推動時代變革的不僅是新一代站到了最前面，也包括藝術圈內部的舊有機制矛盾叢生。藝術家主要的經濟來源是作品拍賣，拍賣的主要形式是展會，但其中的貓膩和潛規則太多，一切並不透明。往往作品拍價驚人，但最後到藝術家手裏非常有限，中間渠道的成本太過高昂。此外，消費群體也很局限，大眾往往以為自己並不具備消費能力——但真正消費得起的作品實際上很多。

　　曹啟泰再創業，正想做這樣的事情：既能為藝術家帶來持續可觀的收入，又通過大眾傳播變革舊有觀念。而且相較其他商品，藝術品的高客單價、增值意義和流轉前景，都能為電商平臺帶來源源不斷的交易。

　　落到實處，曹啟泰發起了一場名為“萬人展”的線上線下活動——1萬位藝術家的作品將100天時間裏展出。在上海環球港和喜瑪拉雅中心，每一個樓層的廊橋，都能看到這些作品。而在此之前，藝術品的展出往往需要專門而昂貴的場館，或是借勢專門舉辦的藝術展，但交易流程繁瑣，此外，更致命的問題在於整個交易過程的不透明——中間成本太高，涉及利益太多。

　　“萬人展沒有圍墻，藝術品掃碼就能買，或者搖一搖參與也能獲獎，獎品從可口可樂到別克轎車，另外還有名單長得嚇人的合作夥伴，我覺得這就是商業創新。價格也不高，我們讓藝術家自己定價，再乘以2.5齣售，最後和藝術家對半分成，而藝高高所得，再次流入場地和運營成本中，有良好的現金流。另外，我們還號召大家換墻：天氣不能左右，世事難以更改，房子也不能隨意更換，那可以換張墻上的畫，心情立馬就不同了，腔調立馬就不同了。”曹啟泰說起進展，眉飛色舞。

　　一定程度上，曹啟泰認為藝高高的使命還在於培養用戶習慣和教育市場，“換墻”運動是線下活動的開始，但也是最終目標——只要有人因為萬人展真的開始挂畫換墻，那便是藝高高的成功。曹啟泰歷經創業的成功和失敗，跌宕起伏之後，他常對後來者說：“微小的改變也是成功，微小的改變也能讓世界更美好。”

　　創業者精神：賣雞排也是好創業

　　區別於當下很多創業者，他盡可能用“創新”，很少提及最熱的“網際網路+”和“O2O”，這一如他的理念：“標簽”是暫時的，趨勢才會永恒。

　　事實上，這種對於趨勢的敏感，是曹啟泰認為的創業者精神之一。而在他身上，無論是珠寶創業到婚慶服務，無論是綜藝主持還是藝術電商，對於大勢的敏感和市場機會的嗅覺，都是曹啟泰一次又一次堅持“在路上”的原因。

　　此外，知天命的曹啟泰也深知學習力和綜合能力對創業的重要性，“就像我說到的藝高高的商業模式和創新，關於線上線下的聯動，怎麼去盈利，怎麼來制定遊戲規則，都是學的。向員工學，向同行學，每一個人都可以是老師。CEO就是最方便學習的職位。”

　　當然，曹啟泰還不止一次在採訪時說過：“創業就要選擇你的愛。”于他而言，一路走來的創新、堅持和快樂，都來自於“對愛的選擇”，甚至在他眼裏，創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自己開心，還能為別人帶去快樂，便已足夠。“我覺得賣雞排也很快樂呀，而且吃的人也很快樂。重要的是這個過程，創業就是從低處做到高處的過程。”

　　《一馬當先》的“專業評審”

　　曹啟泰以主持知名，但如果不是出現在《一馬當先》的錄製現場，人們也很容易忽略：曹啟泰已經很少出現在節目中了。

　　最近的一次是《一馬當先》的錄製，但並不是作為主持人。所以當曹啟泰被主持人百克力以“專業評審”介紹出場時，現場很多人遲疑了一下——意外之餘是困惑。

　　《一馬當先》是一檔以“網際網路+”為背景的大型創業真人秀欄目，五位專業評審中，有賽富亞洲投資基金首席合夥人閻焱，螞蟻金融服務集團副總裁韓歆毅，快的打車首席運營官趙東和漢隸資本董事長錢學峰，曹啟泰一直以主持聞名，似乎和其他幾位以創業投資知名的商業大牛缺乏共同點。但這一次，他的身份是：藝術品電商平臺藝高高創始人兼CEO.

　　在《一馬當先》現場，身為評委的曹啟泰也反覆對創業者傳達著這樣的理念：選擇你的愛，從小事做起，改變世界只是自然而然的事。相較于其他評委，他更加關注選手的創業初衷，更加在意創業者的心態。“不要以為微小的改變就不算成功，人生唯一能為你拍手的是你自己。”曹啟泰說。在別人多如牛毛的“切入點”、“商業模式”、“盈利方向”、“變現方式”和“市場壁壘”等點評中，他的點評更顯鼓勵和人文關懷。而究其原因，他解釋道：“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完成的事兒，如果單純害怕失敗不去做，人生肯定不完整，這個時代挺好的。”據現場觀眾回憶：“一開始會以為他一個主持人懂什麼創業？這不是跨界麼？但他開始點評的時候，你又覺得他不僅懂，而且每講一句都自己經歷過一樣。”

　　曹啟泰不太喜歡“跨界”這個詞，他覺得自己所能接受的只有“陽界”和“陰界”，但極其成功的主持人經歷又一直掩蓋了在其他方面的傳奇，甚至於曾經因為創業欠下1.6億債務的經歷，如果不是查看經歷，都很少為人所知。大家對他的印象始終停留在那個機智、犀利又幽默的主持人上。而且，50歲的他活得越來越自在、越自由、越像正當青春的90後，他反標簽、追求本真，相信常識，在股市震蕩的環境裏穿著綠碎花襯衫和墨綠的“空軍一號”，他始終覺得：“不能用一個顏色否定他的世界和色彩，享受過程就好，你希望你能夠掙得投資的獲利，那你就要付出風險的代價，告訴你入市需謹慎了。其實最無價的還是開心。”

　　最終，那天的活動，曹啟泰遲到了43分鐘，但當話筒回到他手中，現場的喧囂嘈雜，似乎一下子被紮緊了口袋。外面的風雨好像也消失了，一切都運作在曹啟泰的聲波裏，所到之處，人們跟著笑，拍手鼓掌，2分鐘暖場後，活動正式開始，並無任何異常。
編輯：陳文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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