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份,居民消費價格同比上漲2.8%(上年同月為下降1.5%),漲幅比上月擴大0.4個百分點。
2.8%,不但創下年內CPI漲幅新高,也創下了自2008年11月以來18個月新高。這一數據,已經高出一年期定期存款利率2.25%的0.55個百分點,也就是說負利率為0.55%。這一數據,距離國際通常認為的通脹警戒線和今年中國通脹率控制目標3%,只有一步之遙。這一數據,與此前市場普遍預測的2.5%差距不小。
推高CPI的主角是食品,尤其是蔬菜的價格。食品價格上漲5.9%,而非食品價格只上漲1.3%。4月份蔬菜價格平均走高24.9%,蔬菜對物價總水準提高的貢獻超過90%。部分蔬菜品種價格翻了幾番,尤其大蒜的價格上漲了幾十倍。這個普通百姓感受最為直接。只從去年底罕見寒潮以來,蔬菜價格攀升到高位後,就一直沒有下來。大蒜價格自從攀升到每市斤4元以後,已經連續15個月在高位運作並且還在不斷走高。由此帶動辣椒、大蔥等蔬菜價格也出現走高情況。現在到市場上,一元以下的蔬菜很難見到。這與去年以來我國自然氣候異常,自然災害不斷有關。從去年底寒潮以來,我國有先後出現了西南大旱、玉樹地震、罕見倒春寒以及正在發生的南方罕見暴雨洪水。同時,與監管部門管理不力有關。比如:大蒜價格居高不下,而蒜農收益卻不見提高,中間商剝去了大量利潤,說明炒作大蒜情況十分嚴重。筆者曾經調查了一些經銷商,發現由於大蒜儲藏手段進步,給囤積者提供了便利。炒大蒜者只要有資金囤積,就能製造大蒜價格的不斷攀升。現在出現這樣一種情況:蔬菜產地與批發市場價格脫節,批發市場與零售價格脫節。蔬菜產地價格低、供應足,而零售環節卻價格奇高。這充分說明管理環節出現了問題。
面對創新高的CPI,面對已經逼近國際通脹警戒線和今年全年控制目標的物價指數,人們自然而然會想到通脹天敵加息之劍應該立即出鞘。確實,加息已經具備了許多“條件”。根據現在蔬菜價格變化情況,未來繼續推高CPI壓力依然存在;國際大宗商品比如石油價格正在快速上漲;南方暴雨洪災等自然災害還在肆虐,對物價構成不小衝擊。同時,回收流動性的存款準備金率已經觸到天花板,離17.5%的最高水準只有0.5個百分點空間,餘地已經非常有限。這就有逼著使用加息手段的意味。似乎應對CPI繼續走高的貨幣政策手段只有加息一條路了。但是,筆者認為,即便如此,加息也應該慎之又慎,不到萬不得已儘量避免使用。
從國際上看,歐洲債務危機引發新一輪全球經濟再次探底的可能性在增大,美歐居高不下的失業率標誌著經濟根本復蘇尚需時日。在這種國際經濟環境下,外需必然難以恢復到金融危機前的水準,這對仍然對外需依賴程度較高的中國經濟增加了不確定性。茫然過大力度使用加息手段緊縮流動性,從國際經濟環境看不是上策。從人民幣匯率看,目前最佳選擇是保持穩定,如果加息,必然使得人民幣匯率走高,人民幣對美元升值,這仍將會對外需起到制約作用,對出口企業帶來打擊,進而影響中國經濟速度。
從中國內部經濟看,目前,房地產調控政策力度空前之大,已經對過分依賴房地產的地方經濟增長造成一些影響,如果此時在選擇加息,無疑對經濟增長雪上加霜。從中國A股行情看,走出了一波獨立於世界股市的單邊下跌行情。這種下跌即存在非理性的恐慌性拋盤行為,又可能是既得利益集團挾持股市以達到合謀絞殺樓市新政的目的。如果再選擇加息,無疑對股市將造成巨大利空。
綜合以上因素,筆者認為,選擇加息手段應該慎重,最少應該再觀察一段時間。貨幣手段應對通脹還有選擇餘地:通過央票回收流動性應該加大力度,對商業銀行貸款要加大窗口指導,存款準備金率也可再提高0.5個百分點,等等。(余豐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