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月2日大限前的最後一週,美國兩黨圍繞提高債務上限的談判依然僵局難破,導致華爾街遭遇今年以來最慘一週,美股三大股指和紐約油價單周跌幅均在4%左右。
顯然,美債如果違約後果嚴峻,資本市場及實體經濟均將受衝擊。
目前,美國財政部應用會計方法,將債務規模控制在上限之下的手段已用盡,一旦債務上限談判崩裂,之後的各類緊急應對措施均將對美國實體經濟及全球資本市場帶來沉重的打擊。同時,美債違約將對全球流動性及風險資產價格帶來衝擊,並通過信貸環境、財富效應、融資成本等方面對實體經濟帶來負面作用。
從波及範圍上來看,美國自身將會是其債務違約的最大受害者。截至5月美國公共債務總額為14.3萬億美元,其中美國國內持有9.8萬億美元,約佔比68.6%,美國社保及養老基金為最大的持有者。海外持有佔比約為31.5%,其中中國佔8.1%,日本佔6.4%,OPEC國家佔1.6%。因此,美債違約對美國自身衝擊最大,將損害美國國內所有居民的利益。
如8月2日前,債務上限未能上調,“選擇性優先支付”、“資產出售”以及“削減開支”,這三類緊急應對措施均將會對美國實體經濟,甚至全球資本市場帶來衝擊。
事實上,美國國債規模已于5月16日觸及了14.29萬億美元的債務上限,此後與1995年類似,美國財政部採取了終止州和地方政府債券發行等四項措施臨時擴展償還債務的能力,使得債務上限到期期限延展至8月2日。因此,截至今日,美國應對債務上限問題僅僅局限在會計層面,但在最壞的情景下,一旦在8月2日之前美國兩黨無法達成一致,美國財政部之後使用手段卻會實實在在地觸動現金的流入流出,並對美國實體經濟及資本市場帶來衝擊,其中包括:
第一,選擇性優先支付:國債持有人將會被置於優先支付的地位,以避免債務違約。但這將影響軍餉、退休金、社會福利和醫療保險、債務利息、失業救濟和稅收返還等資金的支出,且不會阻止國債到期收益率的上行,因為這已可視為變相違約。
第二,資產出售:數據顯示,目前美國財政部約有7000億美元可售資產。這包括MBS、來自資本資產購買計劃(Capital AssetPurchaseProgram)的證券、汽車行業援助計劃購買的資產、助學貸款,以及外匯穩定 基 金 (ExchangeStabilization Fund)的資產。出售資產是可行的一種選擇,但受到兩方面因素的制約:一是出售助學貸款資產組合在法律上受到限制,這類貸款規模超過4000億美元,佔其資產的很大一部分;二是財政部短期內大量出售資產對資本市場的影響尚不可估量,可能導致動蕩加劇。
第三,削減開支:在8月2日至8月31日期間,美國政府需要支付到期債款為3070億美元,如果政府僅依靠削減開支來滿足資金需求,那麼政府支出的減少將成為第三季度經濟增長的主要阻力。3070億美元的支出約佔美國名義GDP的2%。政府支出短期的大幅下滑將會嚴重影響到美國經濟復蘇。
美債如果違約將對全球流動性及風險資產價格帶來衝擊,並通過信貸環境、財富效應、融資成本等方面對實體經濟帶來負面作用。
第一,從市場流動性角度來看:美債違約有可能導致類似于雷曼倒閉後的資本市場流動危機。由於美債在全球資本市場上被廣泛用作質押品和資產證券化的基礎資產,如果美債違約,評級下降,這一方面會導致以美債作為質押品的價值大幅減扣,現金流動性需求大幅增加;另一方面將會導致和美國國債掛鉤的資產證券化產品減少,流動供給大幅下降;需求上升,供給下降,全球資本市場流動性將會緊缺。
對實體經濟影響:一旦流動性危機再度爆發,這將會導致美聯儲考慮三次量化寬鬆,從而進一步推升大宗商品價格,傷及全球經濟,並加大新興國家貨幣緊縮的壓力。此外,流動性緊缺將導致美歐商業銀行惜貸情緒進一步升溫,尚未走出衰退的歐美信貸市場面臨進一步衰退,從而抑制經濟復蘇。
第二,從資產價格角度來看:美債違約將會導致全球風險資產價格回調,中長期價格波動率擴大。由於美國國債一向以無風險資產身份在全球資本市場中扮演要求回報率的基準,如美債違約,到期收益率中樞上移,也就意味著全球風險資產估值的要求回報率上升,資產價格將會普遍下跌。中長期來看,如果美債風險長期化,全球資本市場將會失去風險評估基準,整個資產定價體系都需要重新調整,資本市場可能失去避險天堂,在動蕩時期更易出現證券擠兌,資產價格波動率將整體擴大。在這種衝擊下,黃金會獲得短期內的顯著上升動力。
對實體經濟影響:股票、房地產等風險資產價格的回落造成消費者凈資產縮水,並通過財富效應制約消費需求的增長。此外,美債到期收益率中樞上升將導致政府、企業和消費者(包括住房抵押貸款)的借貸利率上升,也就意味著整個經濟體的財務成本上升,導致經濟增速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