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發現，國家大劇院已有很久沒有涉足真實主義歌劇了，上一部貌似還是2011年普契尼的《托斯卡》。當年正是憑藉這部真實主義力作，義大利導演強卡洛·德·莫納科成功登陸北京歌劇舞臺，雖然他此後幾部作品有著不同程度的缺陷，但本週三首演的《鄉村騎士》與《丑角》著實沒有令人失望。
重返“藝術安全區”的強卡洛最大限度彰顯了兩部作品的風格特色，整個舞臺恰如其分的“保守”、一絲不茍的“真實”、沒有風格化的雕琢，拒絕了一切詩意的可能。尤其《丑角》那呼之欲出的綠色植被，稀疏的草坪覆蓋整個臺唇，讓人確有置身於義大利南部欠發達農村的強烈感覺。外加別開生面的雜耍戲碼、猥瑣細碎的小動作、下流恣肆的情態以及令人動容的戲中戲，著實令人滿足。
相比之下，《鄉村騎士》給強卡洛製造了更多的麻煩，導演不僅要在單一場景內處理異常狗血的情節，還要填補大段的無詞場景，於是當晚分量最重的明星，立陶宛女高音薇奧麗塔·烏爾瑪娜整個70分鐘始終沒有離開舞臺。
烏爾瑪娜的第一次中國首演本來令人無比期待，但不知是否受在舞臺上滯留時間過長的影響，這位過去15年來世界範圍內最優秀的抒情女高音狀態明顯受限，嗓音的幅度和穿透力與其巔峰水準有一定差距，聲線也不夠亮麗，甚至有些刺耳。但即便如此，烏爾瑪娜仍是當晚最耀眼的歌唱家，其一舉一動都具備明星風範，她所塑造的桑圖札真實可信，令人同情。
真正令人無條件激賞的是來自男高音豪爾赫·德·萊昂的圖裏杜，孔武有力的嗓音、充滿光澤的聲線，幫助這位男高音新星脫穎而出，不啻為當晚最大的驚喜。《丑角》則多少折射出當今戲劇男高音匱乏的現狀，古斯塔沃·波爾塔克盡全功，但效果平平，飾演唯一女性角色內達的布麗吉塔·凱萊有著不錯的舞臺身段，但演唱未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不過，這仍然無法遮蔽《丑角》作為一部真實主義歌劇傑作的光芒，特別當與更著名的《鄉村騎士》同晚演出時，它的優點似乎昭示得格外明顯。只可惜它遭遇了擁有一首聞名遐邇的間奏曲的《鄉村騎士》，甚至還需要從前者借光。儘管如此，《丑角》在大劇院此次“一夜兩戲”中，依然是樂迷最大的收穫。 （許淥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