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卷長留伴一生”。書簡翰墨的馨香,總能滋潤乾渴的心田,拂去靈魂的浮躁,撇除精神的泡沫。
然而,當白紙黑字變為虛擬數字,當實體書籍容身數位螢幕,讀屏與讀書的“華山論劍”,總是會在世界讀書日來臨之際,如期上演。有的人認為,數字化乃是大勢所趨,讀屏不但無可厚非,還能開闊個人眼界、填平資訊鴻溝。相反,有的人則篤定,數字閱讀助長了碎片化、片段式閱讀,也容易讓人喪失專注力。爭論一再出現,似乎意味著,讀書與讀屏生來就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的對立關係。
其實不然。回望人類閱讀歷史,無論是文字載體,還是閱讀方式,本來就是處在不斷變化、與時俱進之中。書籍的數字化,不過是時代發展的必然。開卷有益。君不見,數位產品層出不窮,電子書籍成為“標配”,不是讓閱讀更加方便了嗎?在地鐵公交上,通過數字閱讀,對知識的點滴汲取,不是讓生活更加充實嗎?“忙時讀屏,閒時讀書”,又有何不可?
事實上,人們對數字閱讀的批評,與其說是對閱讀形式的責難,毋寧說是對閱讀內容的不滿。數字化讓閱讀更便利的同時,也打開了傳播無效資訊、庸俗資訊的“潘多拉魔盒”。對於每一個人而言,沉浸于微博、微信等社交網路,自然很難讓資訊沉澱下來,成為思想的養料;鍾情于娛樂至死,甚至是低俗不堪的網路內容,難免會讓自己的靈魂染上低級趣味;習慣於“快餐式”資訊,更是只會給自己留下一個虛幻的閱讀假像。說到底,閱讀無關形式,根本乃在於內容。
閱讀,絕不僅僅只是一個知識獲取的過程,更關乎人的精神趣味。正如一句名言,“未經反省的人生不值得過”,未經篩選的資訊同樣是不值得讀。而這,恐怕才是讀屏與讀書之爭的關鍵點所在。其實,書本身是有分量的。只不過,書的分量從來都不體現在紙張的厚薄、墨色的濃淡,而體現在內容的深淺、品格的高下。當前,數字閱讀還沒有完全擺脫掉“碎片化”“膚淺化”的標簽,這需要我們推動傳統媒體的數字化轉型,助力新舊媒體形態融合發展,為數字閱讀提供更好的內容和載體。
宋代大儒朱熹曾如此詮釋讀書之法:“無他,惟是篤志虛心,反覆詳玩,為有功耳。”事實上,只有自己挑選的書籍和內容本身有分量,“深閱讀”才有可能順理成章地展開。在這個意義上,讀屏時代,勿忘閱讀品格。堅守這一點,恐怕比爭論該不該讀屏,意義重要得多。
《 人民日報 》( 2016年04月22日 11 版)
[責任編輯:李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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